展雁潮打了半天才觉出不对劲来,主动停手出舱,钻进了季作山的机甲。
一摸他凹陷下去的胸骨,展雁潮气得一个耳光甩了上去:“你有病啊你!伤成这样怎么不叫停?!”
季作山躺在展雁潮怀里,忍受着能量和精神力的渐渐溃散,想,这么多年的恩情,这下还清了。
经过近一年的休养,季作山退化成了一个Omega。
他身上有了信息素的味道,是淡淡的红酒香气,其间还夹杂着一点橘子的清香。
相反,展雁潮气得在家天天骂人。
他的信息素是微甜的牛奶味,闻起来特别没有气势。
不过,做Alpha还是好处多多的。展雁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标记了季作山,天天赖在他的身边,号称要把他的味道沾过来。
成为Omega之后,季作山身体比之以前简直可以称之为衰弱,只能任他揉搓,偶尔再吃展雁潮两记鞭子时,那剧烈的疼痛感简直叫他无法忍受。
每次结合、忍受不住时,季作山会跟展雁潮说,很疼,你慢点。
展雁潮表示:“你怎么这么矫情啊?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虽然在这之后他会稍稍注意一些,但这话却让季作山无力得很。
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
他们在一起半年多后,虫群入侵再一次爆发。
铺天盖地的铁甲钢虫袭来,城市变为战场,钢铁残肢和机甲破碎燃烧的碎片熔在了一起,分不清人与虫的分别。
展雁潮当然是要上前线的,但他的奇思妙想又不合时宜地来了。
他对季作山说:“你陪我去。”
季作山哭笑不得:“我去不了的。”
他本来打算和他的弟弟妹妹一起撤到地下堡垒去,那里资源丰富,也有Omega的集中休息点,可以为战力低下的Omega提供全面的服务。
展雁潮说:“我把你弟妹送走,你陪我去。”
发现展雁潮不是在开玩笑,季作山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他好:“我陪你去做什么呢。我现在帮不上你的忙了。”
展雁潮理所当然道:“我想看见你啊。”
对展雁潮来说,季作山早就是生活必需品了。
他上战场,难道能不带毛巾和牙刷吗。
季作山说不行,展父也不同意,展雁潮反倒被激起了性子,说季作山不去他也就不去了。
季作山无奈道:“你不去不像话。”
展雁潮大有耍无赖之势:“不像话的事儿我做多了。”
发现这人压根儿不讲道理,季作山只好退让,同时在行李里准备了大量的抑制剂。
在星球上,Omega的发情期按月计算,季作山的上一次发情期刚刚过去,但总要有备无患。
而世上所有悲剧,大抵都是在麻痹时发生的。
季作山所处的位置一直很安全,处于后方的休息营,他只负责展雁潮一个人的包扎、饮食和起居,为了避免造成恶劣影响,他一直是足不出户。
……直到那天。
展雁潮和季作山吃饭时,被一个冒失的参谋闯入帐篷,一看到季作山就挪不开眼了。
这参谋长得挺打眼,季作山也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就激起了展雁潮的火来。
这次回来他负了点轻伤,心情本就不好,哪里受得了自己的Omega跟别人眉来眼去,直接把季作山连推带骂地锁进了一间保存粮食的小仓库,隔着窗户投入纸笔,让他写检查交给自己。
在都是Beta时,展雁潮就很喜欢关季作山小黑屋,他甚至曾经专门为季作山准备了一口棺材,动不动就把他塞进去锁上一日一夜。
这次的惩罚在他看来,自己简直温柔得没话讲。
但他忘了给季作山一瓶抑制剂,也忘记了三个小时后自己还有率队的侦查任务。
等到身上的热发作起来时,季作山才意识到自己的发情期提前了。
他趴在窗户边,难受地叫展雁潮的名字。
没人理会他。
季作山拍打着栏杆,却无法控制信息素从自己的四肢百骸内溢出,芳醇异常。
他的声音都变了:“别开玩笑,雁潮!”
那帐篷里没有展雁潮的身影,却多了几个寻味而来的窥探者,在附近探头探脑。
以前的季作山,哪里是这几根铁杆能拦得住的,但他费尽全部气力,也无法从这茅草顶和铁栅栏里逃出。
……战场上全是alpha,季作山做不到的,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等到展雁潮驾驶着机甲返回,发现粮仓这边的乱象,为时已晚。
他睚眦尽裂,当即用机甲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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