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笔挺深蓝军装、肩佩象征荣誉的红绣翎的展雁翎把夜半起床撒疯的弟弟拎到客厅,倒了一杯红茶给他:“喝了,安安神。”
展雁潮看了一眼杯子,撇一撇嘴:“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倒酒呢。你们军队里难道不是人人都拿饭盒装酒吗。”
展雁翎温和却不容置疑道:“别挑拣。你的条件已经很好了,这个星球上有的人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起。”
要是其他人敢用这种口气跟展雁潮讲话,展雁潮早就一脚卷过去了。
对哥哥,展雁潮没敢放肆,接过杯子,小口抿着。
展雁翎说:“打人不好。”
展雁潮眉毛一挑:“他们该打!一个个都他妈欠揍!”
“就因为他们说你坏话?”
展雁潮嗤笑:“我怕他们议论我?”
展雁翎没说话,等着他的解释。
展雁潮拿指节敲着面前的红木长几:“他们糟践小季,不就是欺负小季不跟他们计较吗?”
展雁翎一抿唇。
果然,像父亲和管家说的那样,是为着那个已经和展家解除了关系的人牲。
展雁翎没跟季作山相处过,只是偶尔回家探亲时看到过那个沉默又英俊的孩子,他话很少,见人未语先笑,只是那笑的弧度不大,反而有种清冷感。
展雁翎不懂从小实力就超出同龄人一截的弟弟为什么要养人牲,直到他前段时间收到了一条经由内线发送来的视频。
那个眉目冷淡的少年在封闭的测试室里进行精神力的测试。
等他释放出精神力后,表盘状的测试仪指针从起始点狂转了二十余圈,从测试仪变成了一盘快放的CD。
少年转向摄像头,歪头询问:“测试结束了吗?还是要换一个仪器?”
这条视频发送的对象是军内师部级以上的所有人。
可以说展雁翎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季作山。
他原本以为,弟弟是瞧出了他的能耐,打算把这个人牲物尽其用,但现在看来满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展雁翎说:“雁潮,你现在不大对劲儿。”
展雁潮张扬地一掀眉毛,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和失落:“怎么?”
展雁翎问他:“你是把他当人牲,还是当别的什么?”
展雁潮有点烦躁:“谁说他是人牲了,他是小季啊。”
展雁翎盯着他,发现他神态不似作伪,不觉疑道:“你把他当朋友?可我听说,你对他的态度好像并不算好。”
展雁潮看着杯中的红茶,忿忿道:“我对他很好!是他没良心!我没对其他任何一个人这样过。”
展雁翎说:“你对待所有朋友都是这样的?”
展雁潮理直气壮:“我没有朋友。”
想到这里,他竟有些委屈。
从小到大,他都只有季作山一个朋友。
他发脾气,有人兜着,他就一步步恶劣下去,偏偏唯有季作山从不生气,就让他忍不住去探季作山的底线在哪里。
展雁潮觉得是季作山把自己惯坏了又甩手而去,越发觉得这人可恶至极,咬牙切齿地想,找到理由了,明天就拿这个理由去质问他。
展雁翎看着弟弟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又微微笑开了,想,这孩子真是让人头疼。
但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季作山。
目前,借助季作山和展家的关系把他拉入西路军的想法怕是不成立了。
精神力天生强悍者百年难得一遇,展雁翎自己就是个特例,但他在看到视频后,也忍不住自脚后跟丝丝发凉。
即使是现在的自己,顶多也只能让测试仪走上一圈的字。
各个军区都无法忽视这个潜力无穷的战力,连半年时间都不愿多等,恨不得立即特招他入伍。
但他现有的Beta体质并不是适合驾驭机甲的最优选择。
他们又不能为他改变全球的赛制,因此也只能纷纷捺下难耐的心痒,提出了想看一看季作山的单体作战能力。
而即将到来的暑训,可以说是时间最近、也最合适的时机。
在机甲比赛前,机甲学校的学生都有对虫作战训练,参战人员可驾驶专用机,无专用机的,军方可免费提供训练机。
赛制是淘汰制,只准携带机甲进入赛区,食物、清水与生活用品一应不准携带。机甲会被锁定包括全地图扫描在内的等等功能,而参赛者需要通过每日广播,在日落前收集到特定的战利品,绘制一整幅无人区的山川地形图,最后回到集合点,将战利品与地形图进行提交。
赛区设在曾经被虫族入侵过的一处地点,而那里现在已变为千里无人的封闭死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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