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不肯放过这大好机会,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
蛇类缠斗,往往开始之时多暗中窥探,一旦动手,便如雷霆,爆发力极强。
叶既明翻转蛇身,麻花似的与那恶蛟滚缠在了一处,一圈一圈,竟渐呈绞首之势!
恶蛟身上受了剑创,更没料到这还未成蛟身的青年会有如此能为,立时慌了手脚,疯狂挣扎,想与他解绑。
蛟蛇滚缠一处,蛇身上有鲛丹护体加成,力量颇大,那恶蛟本想以逸待劳,却被人反将一军,此番遭到突袭,准备不足,又对这虺蛇能力估计失误,在渐渐窒息时,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竟好像真要栽在这个小后生手中了。
饶是她有千般万般的不甘心,一切也是为时已晚。
这霸占山头、为祸一方的恶蛟,被叶既明生生绞死,骨头被节节拉松,死相极惨。
在她殒命后,迷蝶谷中毒雾消散,原本的莫耶阵也溃散开来,再无功效。
她断绝声息时,叶既明犹不敢放松,生怕是恶蛟狡诈,妄图诈死脱身;直至确认瘴气消退,阵法不复,他才彻底放心,从恶蛟躯上游走下来,重化人身,将沾满血的黑金长剑从她身上拔下,甩一甩上面沾染着的黑血,送回鞘中,快步赶至段书绝的保护法阵前,伸手挥散,单膝在他身前跪下,将段书绝上半身抱起,想将鲛丹交还于他。
想到刚才嘴唇相碰的感觉,微微喘息着的叶既明心潮愈加汹涌,只想如法炮制,将鲛丹原样奉还。
在他印象里,段书绝是个标准的君子,方才怕是不得已才以口渡丹,倘若自己亲了回去……
想到那正人君子被自己喂丹后羞红了脸的模样,叶既明便觉心中快意,唇角也带了笑。
他扳过段书绝的身体,口咬鲛丹,正要与他唇畔相碰时,陡然想起,这身体里还有一个昏迷的池小池。
叶既明立时兴致全无,悬崖勒马,从口中取出鲛丹,用衣摆细细擦净,规规矩矩地喂进段书绝嘴里。
但就在他低头喂丹时,一个人声突兀响起,惊得他后背冷汗骤下:“书绝?……你是何人?”
叶既明心中一悸,不由得循声望去。
——他竟忘了,莫邪阵法一撤,迷蝶谷便只是普通的山谷!
任听风,宴金华,苏云,以及不少弟子都已成功汇合,正站在不远处,诧异而戒备地紧盯着他,与他怀中昏迷的段书绝。
电光火石间,叶既明意识到,坏事了。
他脸上蛇鳞未褪,杀意未散,虺蛇气息更是没有来得及进行半分收敛,脸颊上还沾着那恶蛟窒息时吐出的血,模样不可谓不狰狞。
……段书绝还在他怀里躺着,他的鲛丹,刚刚由自己亲手喂回。
宴金华躲在人群最后面。
若不是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他怕是要抚掌大笑出声了。
亏得他有意无意的领路,才让任听风等人撞见这精彩的一幕。
他原先的计划未成,倒是阴差阳错,成就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妙局。
紧搂段书绝的叶既明,在几瞬之间,做出了当下最合适的举动。
他出其不意,推出一掌,狠狠击在段书绝肋下!
段书绝滚趴在地,口中涌出一股鲜血,看似受伤严重,但叶既明手上有数,不会伤及他的脏腑。
随即,他装作窃丹未成的模样,纵剑而逃。
果然,几名弟子被他的举动误导,只道段师弟是被此恶物所伤,立时去追。
任听风却没有去追。
他走至段书绝身旁,看了看他被自己的腰带缚住的双眼,又从他手中取过文玉京那件染血的白袍查看,神色微冷。
“三师叔!”
在他沉吟间,身后有弟子唤他。
任听风扭过头去,刚想问一声何事,便见那弟子手上捧着文玉京那把翠色游鲤伞,自林中而来。
弟子也对自己的发现颇感不安:“三师叔,弟子在林中发现了这个,不敢妄断,便送来给三师兄观视。这可是小师叔的伞剑?”
任听风脸色愈沉,询问众弟子:“一路行来,你们可曾看见你们文师叔?”
弟子们纷纷摇头,满面惑然。
宴金华挑准时机,开口道:“三师叔,弟子们怎会知晓?小师叔向来是和段师弟在一起的啊。”
任听风负手,沉默良久。
“来两个人,将段书绝带回静虚峰,好生照料,但莫要让他随意走动。”很快,任听风定下神来,冷静指挥道,“其他弟子留下搜山。文师弟身在阵中,怎会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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