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为什么你会觉得找我有用?现在是云都要和你打官司,又不是我。”
杨小燕泪水涟涟:“小程哥,你帮我跟云都说说情吧,就算,就算你生我的气,至少也要顾念和哥哥的情分……”
说话间,池小池把衣物鞋袜都挑好了。
他想自己没必要再花时间和杨小燕周旋,便打断了她的抒情:“你后悔吗?”
杨小燕忙不迭点头认错:“后悔,我后悔了。”
池小池的冷笑从听筒那边传来,听得杨小燕头皮一冷。
“事情被爆出,先找杨白华跟我谈,自己躲在后面不肯出面,纸包不住火才来找我。……我猜,是不是云都的传票寄到了,你才坐不住了?”
杨小燕现在根本听不得“传票”两字,几乎尖叫出声:“不!不是……”
“你没有找过云都,因为你希望我出面来找云都协商。说到底,你还是想躲在后面,让别人替你料理一切。你哥说你年纪小,可算盘拨得是真溜啊。”
所有的遮羞布被一应扯下,杨小燕张口结舌,后背炸了蚂蚁窝似的一阵阵刺热发痒,关节窝里全是冷汗。
池小池下了判断:“……你不是真正后悔自己做错了。你只是后悔自己被抓了包。”
他挂断电话,开始穿衣服。
成长环境不同,遇到事情,心境和认知自然不同。
杨小燕杨白华他们的成长环境是一个过分狭小闭塞的交际圈,在圈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人情大过天。如果一个人提出什么要求,对方不愿答应,或未能满足,一顶“不讲情面”、“不近人情”的大帽子便能压得人出不了门。
他们从小受到这样的教育,因此在他们的心目里,“情分”和“本分”完全是一码事。
很快,跟他“有情分”的杨白华就打来了电话:“小程,咱们谈谈。”
池小池说:“我有事要出门,给你三分钟。”
杨白华苦涩道:“小程,你别这样。”
池小池把小领带打好:“你还剩两分五十四秒。”
杨白华发现池小池是跟他来真的,也不敢耽搁,调整好情绪,苦口婆心道:“小燕她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学生,你得容许她犯错不是?人这一生或多或少都会犯错,何必要一棒子打死?要是她真的被告,万一学校追究她的责任,记她的过,甚至开除她,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杨白华继续道:“她和你一样喜欢音乐,从小时候她就喜欢拿着树枝比划来比划去,说将来要当个指挥家。她能从我们那里考出来不容易,如果拿不到文凭,她会被她爸爸带回去做活,到年纪找个人嫁了,就永远回不到城市,完不成她的梦想了。小程,你也喜欢音乐,你应该明白她的心情,对吗?”
杨白华这一席话说得悲天悯人,迷惑性极强。
哪怕是和池小池站在同一立场的人,听到他这样一番描述,恐怕也难免动摇。
毕竟谁都不想做害人一生的罪人。
杨白华等待着程沅的回复。
他知道程沅不是心肠硬的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心肠软的程沅已不在了,被这对兄妹间接捅了无数刀,流血数年,抑郁而终。
所以,对这段情真意切的演讲,池小池唯一的感想是,这他妈什么央视八套苦情剧台词。
池小池说:“杨白华,你这话说得太好了,不过说错了人。”
一听他这样讲,杨白华满怀希冀的心像是被针戳漏了气的气球。
池小池给他建议:“你们去找云都的律师部门吧,他们说不定会被你感动,善良地答应你不追究责任了。”
杨白华失望道:“小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池小池掐了表,发现三分钟刚刚好,就挂了电话。
池小池说:“感觉我自己好过分哦。”
061:“……”明明一脸愉悦。
悔意值上涨,直接过了百分之五十,池小池当然愉悦。
他就这么一脸愉悦地下了楼。
程渐早在楼下等他,看到弟弟一步步从楼梯走下,窗外金色阳光掸落了他一身,雪白的皮肤被照得发光。
回家时,程沅瘦得吓人,在家里养了这么久,虽然肉没长上二两,但面色着实红润了不少。前两天他去剪了头发,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这一身风衣配衬衫,更褪去了他身上的青涩气,显得腿长腰细,一段楼梯硬是被他走出了T台秀场的范儿。
池小池笑嘻嘻地在程渐面前站定:“哥,帅不帅。”
程渐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法类似撸金毛,把池小池撸得往后一仰,直叫唤道:“哥,我头发,头发!好不容易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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