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作者:骑鲸南去【完结】(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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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面宽阔,浪急风大,尽管他膂力过人,小小的话梅核落入江水中,仍是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汹涌的江涛毫无停顿,从时停云和严元衡的脚下滔滔流过。
  二人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身后还有两头牛在低头吃草,远远看去,像两个年轻的牧牛人,在山顶闲坐吹风。
  而他们实则在观察前线。
  时停云又拈了一枚酸梅送入口中:“象5进3。”
  严元衡:“马6退7。”
  时停云不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
  严元衡沉吟片刻,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盘我认负。”
  时停云笑:“六比六。总算打平了。”
  他们面对江水,已经你来我往地下了一个下午的盲棋了。
  时停云拿着装酸梅的小瓷罐向他示意,严元衡摆手拒绝。
  在三天前与南疆小股军队的一场交战中,严元衡的左手手背被剑划了一道,伤口不深,但还是惹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左手被麻布整个儿包裹起来,直接缠到了指尖。
  时停云闲来无事,索性拿过他的左手涂鸦。
  这是时停云的老习惯。
  他觉得,若是身上有伤,被白布裹着,总觉单调无趣,看着也闹心,因此酷爱在别人和自己包扎的地方作画。
  不少伤兵营的军士身上,都有他留下的墨宝。
  时停云持着半根木炭笔勾勾画画,严元衡便低头看着他的发顶。
  时停云画了一只大雁,抬头问:“我画得如何?”
  严元衡抬头看着山边归巢的鸟迹:“嗯。还不错。”
  时停云放开了手。
  严元衡上扬着的嘴角落下来了一点儿。
  他问:“怎么不画了?”
  时停云:“天黑了,看不清。”
  严元衡从怀里摸出一截蜡烛。
  时停云:“……你来过夜的啊。”
  严元衡有点脸红,不好说自己想与他在山间观察一夜这等惹人误会的昏话,便装作低头点蜡的样子,镇定道:“我……以防万一。”
  有了细微的光照,时停云把收好的笔又拿了出来。
  严元衡提要求:“再画一只。”
  时停云笑道:“好,末将遵命。”
  很快,严元衡抽回手来,看着手背上的两只大雁,心里很高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了起来。
  素常果然与旁人不同,信笔涂抹都是这样好看。
  夏季白日酷热,夜间寒冷,唯有在将入夜时,气温才舒适些。
  微凉的山风吹到脸上,严元衡看着逐渐变成深黑色的江水,问道:“观察得如何了?”
  时停云仰面躺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条护颈用的黄巾。
  黄巾被直直吹向西南方。
  时停云将黄巾卷起:“不到时候。”
  严元衡吸了一口气。
  时停云似是料到他会说什么,侧过身来,用胳膊垫住一只耳朵,用黄巾把另一只耳朵塞上。
  严元衡果然道:“虽然时伯父赞同你的战策,可我仍是认为,让全部主力渡江作战,太过冒险。”
  他说:“我们造船的消息很难瞒住,如今连附近镇中的人都在问,是否真要有一场大战要打。若是帕沙部早有准备,我们此去,岂非自投罗网……”
  他说了许多自己的担忧,谁想半晌不得回应,目光再一转,时停云已经堵着耳朵睡着了。
  严元衡:“……”
  他低头看着时停云的睡相。
  时停云睡着的时候,不像他白日里那样恣肆,眉头轻轻皱着,像是有心事。睫毛很长,小扇子似的,触感又软……
  在严元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来回拨弄了时停云的睫毛数下。
  ……他被自己的怪异举动吓跑了。
  在远离时停云的地方小小呼了两口气,严元衡又折返回来,将熟睡的青年扶起,轻手轻脚地放上牛背,随后牵着两头吃饱了草的牛,往营盘方向慢慢走去。
  他反反复复地想,我到底是怎么了?
  牛身的颠簸让时停云苏醒了一阵。
  他看着前面一边牵牛一边埋头想心事的人,睡眼惺忪地叫:“……元衡。”
  严元衡转身:“嗯?”
  时停云:“没事儿,叫叫你。”
  严元衡:“……嗯。”
  时停云想起身,严元衡却道:“你不用下来。再睡会儿吧。这个我牵着。”
  是夜。
  严元衡回到帐中,军医为他换药,那微微染血的麻布被拆了下来,堆放在旁。
  军医殷切道:“十三皇子,您的伤口本来就浅,自身底子又好,只要再敷两日的药,连疤都不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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