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眼中闪过一阵钦佩之色,笑着说道:“先生若是入了辰尚麾下,朕定然会输得一败涂地!”
殷尘坦然接受了对方的恭维,没有推辞也没有惶恐,淡淡说道:“陛下既然如此说,便是有所准备了。”
江诀一脸赞赏望了他一眼,指了指距离渠城十里外的那个位置,问道:“先生以为,在此处设下伏兵如何?”
殷尘定睛一看,说道:“此处名外安定,臣早前周游列国时,曾途径此地,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要地,亦是通往渠城的必经之地!如此看来,陛下是准备……”
他还为说完,江诀已经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殷尘盯着地图看了片刻,眉眼一凝,问道:“计是好计,然而这伏兵何来?”
江诀轻笑一声,卖了个关子,说道:“那就请先生猜猜看了。”
殷尘见江诀说得一脸笃定,一脸不敢置信地朝他望过去,问道:“陛下果然是在南琉留了伏兵的?”
江诀脸上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一个折服的笑,说道:“先生啊先生,还有什么是猜不到的吗?那十万兵马乃是朕的嫡系,无人知晓,也轻易不会动用。如今已经到了万不得已之时,自然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江诀说完,殷尘眼中一亮,心中顿时升腾起无限希望,转而望向安定的位置,叹道:“安定?安邦定国,果然是个好名字啊!也希望此地能成为陛下之福地,为此次平乱立下第一要功!”
江诀笑着睨他一眼,坐回到御案旁,说道:“朕倒要瞧瞧,辰尚那个老匹夫苦等五日,却等不来他的十万救兵,会是何种脸色!”
他如今一提起辰尚,脸上除了冷然还是冷然,可见已经恨到骨子里了。
殷尘不置一词地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还未说明,何以辰裴会取道渠城?”
江诀沉默片刻,幽幽说道:“辰裴麾下有一员参军,乃是朕安插在他身边的一名亲信。此人颇有些谋略,他日先生不妨与他见上一见。”
显而易见,取道渠城的建议,肯定是这位参军跟辰裴提的。
如此看来,此人能在辰裴身边混到心腹的位置,继而还能对他构成如此大的影响力,可见他不是一般二般的能耐。
当然,若是没有些能耐,江诀怎么会舍得将他安插到辰裴这个不定时炸弹身边?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那么,眼下要做的事,自然就是坐等这场战事的来临。
江诀的眼中,是一片坐待风云的晦暗。
殷尘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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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李然终于不负众望,带着五万骠骑军赶到了临关。
城中百姓见有援军赶来,自然是欣喜万分。
而这般俊美的元帅,大家亦是头一回见到,是以人们望向李然的眼中,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与之相反,李然这一路赶到临关,倒是大生了些感触。
他原以为,北烨如此强大,必定是富裕无比的。
未曾想离开罗城越远,一路走来所经之处,不论是城市发展规模还是百姓生活条件,都越来越差。
直至到了临关,两厢比较之下,才明白罗城是多么繁华之地。
入了城,他将城中风貌草草扫视了一番,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怔住了。
原来临关因为地处边关要地,历朝以来皆是争战之地,是以商业发展和城内建设都一塌糊涂,甚至有许多房子的屋顶,都还是用茅草铺盖的。
而百姓的穿着,真可以用鄙陋二字来形容。
与他们一比,当日在罗城皇宫之中,可谓人人皆着华衣。
入城后,临关百姓质朴的眼神还有那憨然的神态,无一不在挑战着李然的视觉神经。
这便是作为边城百姓,所要付出的苦楚和艰辛么?
李然无声感叹,眼前这一幕,不免让他想起从前的潦倒生活。
好在他如今还有要务在身,无暇感伤,只顾着全力驱马,往城楼赶去。
与此同时,厉子辛早已收到消息,正在迎接他的途中。
不消一会,李然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身着银白盔甲之人,正骑着匹枣红骏马朝他奔来。
此人一身戎装打扮,面如冠玉,左眼角处缀着一颗泪痣,不是厉子辛还能是谁?
而这副打扮的厉子辛,李然倒还是初次见到,是以一时被闪了眼,亦在情理之中。
厉子辛见了李然,一拉马缰,停在他跟前。
李然也停了马,一脸是笑地望向对方,打量片刻,不无想念地说道:“好久不见了,子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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