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坐在御案上,一言不发地望着底下跪着的那个家伙,一张脸沉得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江诀的声音根本听不出喜怒,丁顺脸上冷汗直冒,他连动都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说道:“禀陛下,曲烈在殿外求见。”
他这么一说,江诀就想起了今日宣了曲烈来商讨出兵会宁的事,遂朝底下趴着的丁顺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外面将人宣进来。
丁顺在那个一刹那几乎是用弹的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再小心不过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江诀望着他那副谨慎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然后,他在那个内侍即将跨出殿门的那一刻,喊了声“丁顺”,丁顺整个人被吓得一跳,只见他讪笑着回过头来,一脸谄媚地问:“陛下有何时要吩咐奴才的?”
未曾想江诀居然沉默着盯了他瞧了片刻,测隐隐说道:“没有第二次了,知道吗?”
丁顺这个比泥鳅还滑的家伙哪里听不出当今天子话中的深意,一溜儿地点了点头,江诀摆手示意他出去,丁顺大气也不敢出,那样子比什么时候都看着乖顺。
江诀将手中的奏折处理完后已近傍晚,继而想起和李然有约,便带着王贵去了凤宫。
王贵一路上几乎是用小跑的跟着江诀,可见当今天子心中急切,确实不是一般二般。
江诀一边走着,一边问王贵:“你说小然他都喜欢什么?”
王贵不愧为内侍总管,平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江诀这么一问,他立马就开始在脑中搜索起李然的喜好来了。
王贵想了小片刻,他是这么回答的:“奴才以为,殿下对日常生活并无考究,真谈得上比较中意的,奴才认为笸萝叶是其一。”
未曾想江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除了这个呢?”
王贵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有些后怕,暗忖自己提什么不好,怎么偏偏提这个东西?
那一位如果看到当今天子送他笸萝叶,说不定又要闹翻了。
“陛下,殿下似乎对云龙丝也极有好感。”
江诀脸色稍霁,赞同地点了点头,王贵又说了两样东西,一个就是瓷器,另一个就是北烨特有的蛇果。(王贵搞错了,李然真正喜欢的是金子!)
所以当江诀来到凤宫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的东西,自然就是李然最喜欢的那些了。
看着江诀一脸讨好地将那些东西一个个献宝似地拿出来,李然几乎有些嗤之以鼻。
然而为了晚上的大计,他自然还得忍着。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从而直接导致了二皇子江鑫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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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清醒过来时,动了动四肢,竟发现完全动弹不得。
他在心里暗自骂了声衰,眼珠转了转,发现自己明显不在留国皇宫之中。
那么,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四周沉香缭绕,不是凝神香的味道,而是胭脂水粉的女人香,隐隐撩拨人心,催人□。
帐顶是一幅美人春睡图,体态倒不失优美,但似乎太过露骨了些。
床帐和帷幔皆是蕾丝花边所制,怎么看都应该是女人的闺房才是。
正在此时,镂空雕花对开大门应声而开,接着便是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直至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粉色绣银线的缎面单鞋,继而就见一妙龄女子探身过来,娇笑着说道:“夫人可终于醒了!”
李然在听到那夫人二字时,差点没有一口气背过去。
为什么他每一次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声称呼都这么惊悚?
只可惜,他现在有话也说不出,只能干瞪眼。
继而又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步伐沉稳从容,应该是个男人。
人未到,声先至。
“醒了?”
话虽然是用问的,语气却毫无疑虑。
那妙龄女子见了来人,一脸乖顺地朝他福了福,问候了一声老爷。
李然心中一硌噔,暗忖这哪里是一般的老爷,根本就是大爷啊!
问题是,他不好好地呆在留国皇宫里,怎么就落到这位爷手里了?
天要亡我!
“朕还以为易了容就能骗过你,想不到还是被你识破了。璃然啊璃然,你倒确实……”
确实有几分能耐,也有些眼力劲。
最后这句话他是贴着李然的耳根说的,看起来倒像是在调情,偏巧他那脸上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李然一脸戒备地盯着对方,暗忖姓苏的对他可谓恨之入骨,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如何不让他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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