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只稍稍挣了挣,便被对方捏着喉咙灌了进去。
药的味道很熟悉,是他从前曾经卖过的东西白粉!
完了!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沾上这东西,十有八九都不会有好下场,药瘾一犯,根本不用苏沫强迫,他就会像闻到鱼腥的猫一样,自动凑过去。
再坚强的人,也不能幸免!
苏沫借着月色,见对方一脸的绝望,呵呵笑着说道:“无须忧心,你且好好呆在朕身边,朕早晚会给你解药的。”
“解药?”
李然沉默片刻,压下心头波涛翻滚的情绪,冷声哧笑。
苏沫捏着他下颚的两指一紧,语带兴味地问道:“怎么?你不信?”
“信不信还有区别吗?你既然给我服了这种药,那就麻烦你别再给我灌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药吃多了伤身……”
夜色里,苏沫脸上一愣,继而失笑般摇了摇头,叹道:“你啊,朕真是败给你了……”
他一面说,一面摇头,望着李然的眼中情绪多变,纷繁复杂。
这一夜,二人相安无事地过了。
翌日,众人直至天亮才开始赶路,皆装扮成药商的模样,倒也走得一路通顺。
日间,苏沫又给李然喂了几次药,说是免于他受药性发作之苦,李然知道他说得不错,只冷冷撇了撇嘴,并不多言。
这晚到了通州都城安庆,距离西平边关盘龙踞只剩下两日的路程。
苏沫领着一干人住进了明月居,选了间上房,众人用了晚膳,他二人便率先歇下了。
如此招摇,可见此地多半已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事实上,江诀的大军也只进驻了河阳以南的三郡。
如今,河阳局势未明,通州显然已处在苏沫的掌控之下,纵使江诀此刻已然知晓他的去处,也不好轻举妄动。
毕竟,大军压进也不是三言两语的简单事,还需从长计议。
只可惜,李然这边是万万等不及的。
这两日,李然的手脚已经恢复了些气力。
二人躺在床上,苏沫依旧如往常一般,将他剥光了搂在怀里,兀自睡觉,倒也安分。
李然并不是不想逃,可一来对方警觉非常,他若贸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更何况,苏沫此人向来阴狠多疑,今天能灌他白粉,保不定哪天就能喂他致命剧毒。
只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毒瘾铁定是染上了,往后该如何,他却完全没底。
而眼下,也是糟糕之极。
如此睡到三更,外间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李然猛地一惊,苏沫一章击在他后脑,原本想要将他击昏,孰料李然早看穿他的意图,脖子一缩,一拽外衣,一个翻滚,滚下床去。
苏沫暗暗一惊,他倒没想到对方如此腿软脚软还能反抗到这个地步。
他这回是真的怒了,脸上却笑得越发明媚,只是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如此,你居然还想要逃?!”
这话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隐隐都是咬牙切齿的恼恨,眼中波涛暗涌,晦暗一片,眼神如刀,眸光凌厉,直直射向背对着门的李然。
他一面说,一面朝门口走去。
每一步皆缓慢之极,却如踏在铁板上,似有铮铮之声,在耳边回响。
李然一脸戒备地往后退去,全身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紧绷着,像一只全神戒备的幼兽。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如今谁占优势,朕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吧。”
李然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定定地望着对方,伺机而动。
苏沫一步步逼近,他是一名再好不过的猎人,而背对着门的那个人,正是他的猎物。
正当此时,四扇双排大门砰地一声巨响,应声而开。
门外站着一全身黑衣之人,手拿一把巫铁剑,鲜血顺着铁剑的纹路直往下滴。
此人不是江云,还能是谁?
江云一把铁剑在手,气势之盛,真可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李然看到江云,眼中一亮。
江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剑尖微微抬起,直直指向李然身后的苏沫,苏沫手一挥,他那几个贴身侍卫便冲了上去。
江云握着剑的手一动,眼神却依旧直直望着苏沫,凌厉如刀锋一般。
苏沫那几个守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一中年男子,鼻下留着八字小须,看起来像是个儒生雅士,手上剑招一起,却是招招致命。
江云以一抵五,却还能打个平手,可见功力之深,不愧有北烨第一暗卫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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