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辛点了点头,神色间越发不解,李然神秘一笑,说道:“既然苏沫想要搅得留国不得安宁,那我就再给他添把柴,临关那十多万兵马一闹,北烨想不撤军镇压都不行了!”
“可北烨一旦撤军,苏沫必会反扑,我军好不容易拿下都城河阳,如此拱手让人,会不会得不偿失?”
对方眉眼间全是疑色,李然想也不想,一脸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
说完,他一手指向河阳的位置,解释道:“苏沫现在有留国玉玺和三皇子柳裕铨在手,就差最后一个登基称帝的仪式。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借留国叛军作乱的名义,把大军撤到赤炼江边,只要苏沫带着柳裕铨赶到河阳,陈思就会把柳云龙的遗诏公告天下。到那时候,苏沫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北烨,还有整个留国。”
“殿下如此信任陈思此人,就不怕被他反咬一口?”
厉子辛越往下听,眉眼皱得越紧,不等李然解惑,继续问道:“苏沫不是泛泛之辈,殿下何以肯定他一定会中计?更何况留国叛军有元将军看守,轻易怎会作乱?”
“元烈那边倒好办,只要江诀一个命令过去,让他立即带着大军赶回罗城。这么一来,留军乘机作乱也就行得通了。”
听李然这么说来,厉子辛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留国局势紧张,陛下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轻易将其调离临关?殿下此言岂不是稍欠考虑?”
他说这话时,神色间并不见轻视,却全然都是宠溺,李然双手环胸靠回到椅背上,伸出一指摇了摇,一脸神秘地说道:“你啊,太小看我了。我既然做好了打算,怎么会留下一个这么大的漏洞?让元烈离开临关自然是有借口的,至于究竟怎么办,那就要看江诀的了。”
“殿下的意思是……”
他这么一问,李然朝他招了招手,厉子辛一脸诧异地附耳过去,李然凑过去低声跟他说了一番,厉子辛一面听一面点头,末了眉眼一舒,与李然相视而笑。
正在这时,江诀掀帘走了进来。
厉子辛微微一愣,起身朝对方行了一礼,江诀挥了挥手,神色间似乎也并不见异常。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厉子辛只待了片刻便起身告退而去,江诀一动不动地望着李然,眼中神色莫辨,末了沉声一笑,一手搂上对方的腰,半是委屈半是调情地低声问道:“丁顺让你去找朕,你为何不去?”
李然神色淡淡地撑着下颚想了片刻,末了吐出两个字麻烦!
江诀脸上一窒,一脸哭笑不得地望着他,轻叹一声,说道:“若是朕不了解你,见了方才的情形,还以为你是因为嫉妒,所以找他来气朕呢……”
他说得一脸轻佻,李然只冷冷哼了一声,施施然地将方才跟厉子辛讨论过的事又跟他大致说了一遍,江诀听了不反对也不赞成,只凝眉望着他,久久不曾言语。
继而就听帐外小卒来报,说李远山在外求见。
江诀沉声喊了声进来,李远山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自从李然服用了阿芙蓉的迷药,他日日都会前来看诊。
李然身着宽袍,坐在帅椅上,伸出一手,李远山伸出两指探上对方的脉门,只觉指尖有如滑珠滚动,神色一惊,犹不放心,再探片刻,未了一甩下摆,俯身跪下,叩首回道:“殿□内的余毒已尽除,且……”
他说到此,在眼角的余光里瞥了眼李然,又瞥了眼座上那位皇帝陛下,一副欲言又止且有口难开的样子。
“我说您老人家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动不动就跪我?快起来吧,你也知道我不习惯这一套的。”
李然一脸不受用地伸手去拉对方,李远山连连往后挪了几小步,直至江诀沉声让他起来,他才依言站起身来。
江诀见他神色有异,皱眉问道:“有何不妥吗?”
眼看着那位皇帝陛下神色不善,李远山立马摇头否认,抖着手脚呐呐回道:“禀陛下、殿下,微臣方才……探出了……滑脉……”
此话一说,江诀喜不自胜,一脸激动地望向李然,眼中深情与欢喜满溢,甚至还有意无意地瞥了眼他的小腹,继而急急追问:“此话当真?”
李远山点了点头,他如今整个脑子犹在发懵,云里雾里一般,从男子身上探到妊娠之脉,还真是大姑娘拜天地头一遭!
李然就算不明白李远山口中那个滑脉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单单看江诀的反应,也能猜到一二了,咬牙切齿地问道:“滑脉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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