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厉子辛咄咄逼人地问回去,殷尘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殿下在南琉也为时晚矣,民心所向的道理,厉兄难道还需要殷某解释?”
厉子辛一听,一脸的好不甘心,俊美淡雅的脸上是少有的肃容,殷尘继续说:“南琉国富但兵弱,有北烨护其左右,可保百姓一世太平,此为一;二来,南琉被破后,北烨不但没有鱼肉我南琉百姓,反而一再给予厚待,百姓富足安乐自不必说,对皇族也只是囚而不杀,更何况也封了二皇子为王,又封了”
殷尘说到这里,颇为忌讳地看了李然一眼,又看了眼李然怀里的江逸,李然被他这么一瞧,就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些什么了,心想此人虽然一向言辞犀利得让人吃不消,有些时候却也挺可爱:就像现在,这个殷尘一定以为,如果他说出“又封了大皇子为后,还封了大皇子后人为太子”这样的话,势必会惹得他难堪,为了顾及他这个太子殿下的尊严,这位仁兄就这么半吊子地带过去了。
“即便如今还有人执念于我南琉皇室血脉,但太子殿下却是我南琉后人。如此一来,南琉百姓之中,谁还会有反意?更何况,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北烨的三十万先锋可不是当摆设的,厉兄以为呢?”
李然在一旁听了,简直想给这个聪明绝顶的殷尘一个大大的熊抱。
连他这个局外人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那个厉子辛怎么可能不明白?
仔细想想,姓厉的应该是一时鬼迷心窍,觉得当年背叛璃然在先,如今又见他的这位心上人身陷“囹圄”,怎么着都得救他脱离苦海不是?更何况,既然深爱一个人,自然是要给对方最好的东西。
在厉子辛心中,那个最好的东西,自然就是南琉的皇位。
更何况,能让江诀都刮目相看到放进心里的人,肯定是很有能耐的。
可惜李然这个人实在是“胸无大志”,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殷尘看向李然,说道:“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因为殿下本身,照殷某看来,殿下并无争雄之心,殷某说的对不对,殿下?”
李然打了个响指,笑着朝殷尘竖了个大拇指,说道:“殷兄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这么一说,简直等于间接承认了殷尘的推测。
厉子辛一脸愕然地望向李然,似乎想要辨别他话里的真假,李然淡笑着回望过去,心想这回这位仁兄该死心了吧。
厉子辛饶是有千言万语,都被那个笑容给逼了回去。
他似乎有种错觉,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是璃然本人。
容貌虽然是十成十的像,但言行举止却没有一点相似,眉宇间的神色更是差得远了,璃然冷傲得近乎淡漠,如今的他虽然也颇为傲气,但却少了往日的那种冰冷,多了一份热诚和率性。
他暗自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埋入心底,心想他在璃然身边十几年,怎么会连他的脸都认错?
更何况,他私心里总希望璃然是能够原谅他的,就像现在这样。
“子辛,殷兄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希望你别想得太多。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放不下?更何况,你现在的一举一动,不仅关系你自己,还关系到所有的南琉人,今天踏错一步,明天就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再说了,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知道吗?”
其实李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考虑:厉子辛若是反了,就算江诀不会拿他和江逸开刀,那个辰国公应该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扶自己的女儿上位。
他自己当然可以自保,可惜江逸这小子的太子之位保不保得住,那就是未知之数了。
厉子辛啊厉子辛,你就算不为别人考虑,但江逸这小子毕竟是你那个心上人的亲儿子,我既然占了你那个心上人的身子,就得好好护着他的儿子不是?
厉子辛望向李然,见对方眼中平静无波,他眼底一暗,轻轻一颔首。
纵使他再不甘心,也不愿意让璃然失望。
他望了眼李然怀里的江逸,脸上的笑容越发苦涩,一如他当年眼睁睁地看着璃然离他而去。
“好!你说的,我都会听!”
他这次甚至没有用敬语,可见心中打击之深,不可用言语诉说。
二人六年不见,璃然虽然变了,他却依旧固守着当初的感情,一如当初。
众人在一旁瞧着都是一阵沉默,这个温润如玉气质如虹的男子落寞得几乎让人心疼。
“来来来!喝茶喝茶!其实照区区看来,日后一切皆是未知之数,子辛你也先别恼,殿下并没有让你立马便下决定吧?你说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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