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回了一条短信给李延麟:能带个朋友一起去吗?
李延麟很快回了过来:嗯。
重岩又问:请柬呢?
李延麟回过来一串省略号。
重岩,“……”
这难道是猜谜游戏吗?!省略号是个什么意思?
几秒钟之后,李延麟回道:不用那种东西,客人不多,都是熟人,管家都认识。
重岩:好,明天见。
李延麟:明天见。
重岩拿着手机看了看那个一团和气的“明天见”,总觉得跟他发短信的人不是李延麟,或者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的李延麟。主要是这厮上辈子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那时的李延麟何曾跟他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过话?更别说打电话发短信了。
他要出国去读书,宫郅也要一起去,这些事已经明显偏离了前一世的轨道。这或许是受了自己的影响,或许是冥冥中那股不可测的力量,让他们在面对同样的选择时做出了与前一世不一样的决定。就像他曾经看过的一部老电影,女主角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选择了推开不同的门,人生的轨迹由此天差地别。
重岩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不过这种改变,无疑给了他一种很欣喜的期望。或许自己这一生也能够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去改变,不会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你死我活,更多一点安逸,多一点上辈子从来不曾体味过的……幸福。
或许这一切都能够实现。
重新心想,希望这一切都能够实现。
林培一直睡到了转天的中午才醒,吃了点儿东西,开着重岩的车回家收拾东西。重岩不肯自己开车,非说自己实际年龄不够,就算户口本上的年龄够了,他也不能骗人。因为他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林培起初觉得他是在说笑话,但重岩的表情偏偏又认真的很,林培也就懒得跟他掰扯真假,挑一些些研究所的小八卦跟他聊天。车子开进小区,远远看见自己住的那栋楼下面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几个人忙忙碌碌地在搬东西。林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重岩也看出来了,“不会是赵盛安也今天搬家吧?”
林培抿着嘴角,眼睛里都要窜出火苗来了。重岩挺担心地看看他,他倒不是害怕林培会跟人打起来,他怕的是这样的知识分子不会发脾气,回头气得狠了,把自己给憋出毛病来。
车子停在楼下,正好几个大汉搬着一套沙发下来,林培扫了一眼那个橙色条纹的布艺沙发,三步两步跑了上去。重岩锁了车,也跟着跑了上去。
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墙面黯沉,楼梯也不是很宽敞,搬家的人来来往往,上下楼梯的人就费点儿劲。还好他们租的房子就在三楼,重岩一上楼梯就看见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时髦女郎气鼓鼓地从楼梯左边那扇灰色防盗门里走出来。为了搬家方便,门都是敞开的,这女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在门上踢了一脚,似乎气得不轻。
重岩皱眉,这女人难道就是赵盛安背着林培找的那个未婚妻?
房间里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温声说道:“你看看你需要什么,我给你留下。”
重岩冷笑,沙发都抬下去了,还假惺惺地问人家需要什么,这脸皮可真够厚的。要不是林培正好回来,这里搞不好会被搬空吧?
林培淡淡说道:“家具你爱搬就搬,我的资料别动就行。”
赵盛安的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重岩没忍住,站在门口冷笑了一声,“有脸偷人家的研究成果,没脸承认?还是你以为只要你不承认别人就不会知道?”
屋里的声音顿时一静。
站在门口的女人上前一步就要拦住他,眼睛瞪着,两道细细的眉毛竖了起来,“你谁啊?胡说八道也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重岩一把推开她,“别以为你是个娘儿们我就不敢揍你。还好意思说犯法?骂人犯法,偷人家的男人,偷人家的研究成果犯不犯法?!”
女人穿着高跟鞋,脚下本来就不稳,被他这么一推向后歪歪斜斜地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到墙上,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啊!赵盛安!”
房子不大,站在门口整个客厅一目了然,林培和一个穿着条纹t恤的青年冷眼相对,青年脚下放着一个中号收纳箱,透过半透明的箱壁可以看见里面装的都是资料。重岩没理会那青年,指着那只收纳箱问林培,“你的?”
林培点点头。
重岩走过去拎起收纳箱放到林培脚边,“还有什么?”
赵盛安不乐意了,三步两步走过来就要跟重岩理论,“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哎呦!”话没说完就被重岩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整个人都翻了出去,一头撞在门上,把房门给撞得阖上了,挂在门背后的一个收纳袋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里面零零碎碎的几把钥匙掉在地上,稀里哗啦一阵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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