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运吃了一惊,“花卉生意?徳温这边不是刚开起来?”
“合伙的买卖,我只是个干等分红的小股东。”重岩不以为然,“你以为文森乐意我跟在他身边指手画脚吗?”
李承运心里的震动简直难以言表,“你是想再揽一摊自己的买卖?你才十七啊……”
“十七怎么了?十七岁不吃饭也会饿死啊。”重岩冷笑,“李先生你可不要瞎说哦,我的户口本上可是十八岁。”未满十八岁不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是当不了股东的,难道李承运这会儿就想谋算他的银子了?!
李承运悻悻道:“老子不养你吗?”
“你养我什么了?”重岩毫不客气地瞪着他,“我小时候你给我买过一根冰棍吗?买过一支铅笔吗?李先生,说话要过过良心。”
李承运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深知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自己实在是讨不了好,“花卉生意是想自己做?”
重岩点头。徳温公司对重岩来说只是个出场仪式,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铺垫,托着他进入这个圈子,也让周围的人认识认识他,知道重岩是何许人也,身后有哪些可以狐假虎威的背景。他骨子里是个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真心想做的事怎么会甘心被旁人掣肘?
重岩上一世其实也动过做花卉生意的念头,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做成。前些天去了牛头村,看见村子里的园圃又想起了这个事儿。牛头村的后山还有个村子,隔着山头,附近水源丰富,也是个适合养花养草的地方。后村在年初的时候曾跟老张联系过,也想跟老张这边合作搞花卉种植,但是这事儿刚提了个头老张家就出了事,再接下来公司转手,跟后村洽谈的事儿就搁置了。
李承运沉默了片刻,问他,“钱够吗?”
重岩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李承运的表情挺诚恳,便点了点头说:“够。”这几个月期货挣的钱大部分都投进了徳温,重岩手里其实没多少钱了,好在前期要做的事情不太花钱,签土地承包合同,交租金。等再过三四个月,期货那边的盈利就足够他做基础设施以及购买花苗了。
“李家不做这一类的生意,”李承运说:“也给不了你什么意见,要是需要人手的话跟我打电话,我调几个人过来帮你。”
重岩摆摆手,“算了,你派了人手过来,将来生意姓李还是姓重?”
“你怎么心眼这么多?!”李承运气结,“我还会打你那点儿东西的主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重岩笑了笑,“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的关系就更远了。事先把话说清楚,对咱们都有好处。”
李承运顺了顺气,重岩这事儿确实用不着他,只是去签个承包土地的合同,重岩自己去就够了。等开了春,重岩就年满十八岁……
李承运不放心地追问他,“你户口本上真改成十八岁了?”
重岩哼哼两声。
李承运很烦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但要让他掉头走开,他又觉得做不到。僵了一会儿又问道:“没事儿改什么户口?”
重岩从走过的侍者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香槟,浅浅抿了一口,“家里条件不好,要在外面找点儿事情做,补贴家用。大一岁比较好找活儿。”
李承运心头一窒。
重岩没有看他的脸,转过身自顾自地离开了窗口。如果再站下去,搞不好李承运会说一些抱歉的话,那就恶心人了。今天可是他的好日子,不能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败坏了心情。
温浩正跟人聊天,看见重岩过来,连忙将他拉到身边,“呐,这两位是秦家的少爷,做医药生意的。别看他们年轻,在公司已经挑起大梁了。”
重岩听到一个秦字,心头微微一动,笑着对面前的一对双胞胎兄弟说:“幸会,幸会。”
秦家兄弟的五官相貌都是温和儒雅的类型,只看外表与秦东岳兄弟俩并不太像,不过两个人性格倒是很好,见重岩年纪小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反而笑着说:“温哥一定是挖苦我们呢,跟重岩相比,我们哪里还算得上年轻?”
重岩也笑了,既然秦家兄弟已经表露出了善意,他也不妨把这种善意更向前推动一步,“我和两位秦少虽然只是初见,但是细说起来关系却比别人要近一些。我跟东安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东岳大哥也见过几次。”
秦家两位少爷露出了相同的惊讶的表情,“小安的同学?”
重岩笑着点头,“唐阿姨的点心做的很好吃啊。”
秦家两位少爷都笑了起来,秦大少笑着说:“我猜二婶肯定喜欢你。”
重岩又问:“小安怎么没来?昨天放学的时候我特意给他塞了一张请柬。”当时还被秦东安追着打了两书包,嫌他这么大的事居然事先不露一丝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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