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他见惯了。
前世，他从无间深渊中逃出之后，世间众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
秦将离勾起了嘴唇。
他原本五官生得就锋利沉郁，带着几分不属于道修的阴霾气息。此时这般讥诮地一笑，眉梢眼角都带上了阴沉的气息。
隐约之间，还有几分妖冶的风情。
他道：“就连你也不喜欢我，即使做了我的手下败将，也不愿臣服在我这肮脏下贱的人手下，是不是？”
说着，他蹲下身去，一只手肘搭在膝头，笑着问道：“不愿意叫一个五灵根的杂种捉回去，对不对？”
下一刻，他分毫没有用灵力，一把揪住这只白狐的后颈皮，将它生生提了起来。白狐一愣，接着一口便咬到了秦将离的手腕上。
秦将离手腕滴血，但恍若未觉。
“没错的，你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么想是没错的。”他笑道。“五灵根，纯阳之体，道魔混血，就是原罪。”
白色的灵狐挣扎着，秦将离手下的动作却逐渐收紧。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秦将离看着它，一时间像是面前捏着的是凌霄一般。他唇角带笑，森冷地咬牙道。“但我杀不得。”
是了，他所有仇恨的根源，就在这里。
每一世，凌潇都肆意践踏他，世间所有的人，都能够任意欺辱他。可到头来，错的却是他自己，那些人，全都是正义的化身。
一世一世，像是轮回一般，他受尽欺凌，又为天下诛之。反复无数次，像是赎罪一样。
何其可笑。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灵狐身上掉下一本书。
登时，灵狐委屈地哀嚎了一声，紧紧盯着那本书，不再挣扎了。
秦将离神情一滞。
正在他弯腰要捡起那书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前方何人！居然偷盗飞雪仙子的灵狐，还不给我将他拿下！”
秦将离身形一动，将那本书藏在了足下。
作者有话要说： 阿发把昨天的更新挪到了第八章，今天的更新发在这里惹！没弄清楚的小天使前后翻一下就知道辽！
第10章
秦将离抬眼，看向那几个人。
这几人皆穿着清玄宗内门弟子的服饰，为首的应当已到了筑基后期，其余几人都是在筑基和炼气期徘徊。
为首的那个看着他手中拎着的白狐，以及他被咬出了血的手腕，得意地叫了一声，道：“诸位师兄弟们看见了，这人偷盗仙子的白狐，人证物证俱在，我们拿下他，便交到执法堂去！”
秦将离看着他们几人，没有出声，只默默地将拿在右手的白狐换到了左手上。
他打架的时候，惯用右手。
面前这几个人，秦将离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也没什么妨碍，他收获的没有缘由的恶意，多了去了，他没功夫挨个去思虑纠结。
为首的那个弟子见他一个筑基初期的修为，居然面对着他们几人分毫不退缩，也不主动交出手里的那只灵狐，心里便有些打鼓。
他原本的师尊是个金丹末期的修士，一直没有突破，去年死在了金丹末期。而他座下的弟子，则被分去了各个峰下。
为首的这个小有些积蓄，上上下下打点了不少灵石，才有幸分到了凌飞雪的峰中。
凌飞雪可是掌门亲生的女儿，无论什么资源，都是门派中最好的。可是这半道来的弟子毕竟不如原本收入座下的亲，因此这人自从入了凌飞雪的门，便一门心思巴结她，只等有一日成了她的心腹。
上午，凌飞雪回到峰里，大发了一通脾气，说是凌潇不要脸，靠着博取师兄的同情，让师兄把原本要送给她的灵狐，送给了凌潇。
这弟子正愁拍马屁找不着由头，这下可好，他便将下午的修炼都翘掉了，领了几个外门弟子，跑到山里来，打算先下手为强，将这灵狐捉去给凌飞雪。
结果，他们连灵狐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听到了前头的打斗声。走近一看，那灵狐已经被捉住了。
不过天助他也，面前就那空落落的一个人，还是个五灵根的废物。
他早就听说了，面前这人仗着他亲传子弟的身份，在外门打架斗殴，打伤了一个弟子的灵根。凌潇仙子顾念着那一点师生情谊，才留下了这个人，没将他逐出师门。
不过想来，他在凌潇仙子那儿也完全失去了信任。不然，仙子怎么会让他一个人跑到这后山里来捉灵狐？
这弟子颇觉得有恃无恐。
不过面前这个小子，看起来就是摸爬滚打惯了的小魔头，下手狠得不得了。之前能将一个筑基的外门弟子生生打断灵根，现在又一副分毫不惧怕的模样，像是真要和他们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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