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不等他说话,秦将离却先开了口。他上前一步,站在凌霄侧前方,弯起唇角,对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师尊,这符虽说没用,但好歹也能安他们的心。师尊进院子休息吧,一张符,不烧它也罢。”
凌霄听他说这话,皱起眉头。。
这小子别的本事没长,如今倒是敢来管他了。
凌霄侧过头去冷眼看向秦将离,打算将自己这逾越老毒弟子斥责一顿。
接着,他便对上了秦将离的目光,怔楞了一瞬。
秦将离那双眼,黑亮沉静,安稳且深不见底。不知为何,竟让凌霄心头一滞。
凌霄看着他的眼睛,满腹要训斥他的话就都说不出口了。他抿了抿唇,同秦将离对视了片刻,便转开了目光。
接着,他放下手,指尖灵力消散,转身便走进了衙门。
“前头带路。”他路过那衙役时,冷声说道。
那衙役连忙应了一声,对秦将离投过了一个感激的目光,接着便领着凌霄和秦将离进了他们所住的院子。
待进了院中,秦将离默默去用自己带下山来的灵茶给凌霄泡茶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秦将离不让我烧,我就不烧了?
我听他的话干什么?
于是,秦将离将茶端来的时候,面前的凌霄神情便比往日还要凉薄几分,坐在椅子上微抬下巴,垂眼看向他。
“日后为师做决定,不该你插手的,便不要插手。”凌霄说道。“为师生平最厌恶的,便是以下犯上、擅作主张的弟子。”
秦将离垂眼应了一声是,面上没什么表情,将那茶盏放在了凌霄手边:“师尊请用茶。”
凌霄冷声嗯了一声,拿起茶盏,便只道是找回了自己方才不知为何丢掉的、作为师尊的威严。
而他却不知,自己此时的神情,在自己徒弟眼里,就像只卧在座上眯眼甩尾的长毛猫儿,甩着尾巴懒洋洋地喵喵叫着发脾气,却殊不知自己招人疼爱得紧。
秦将离只看了一眼,便被自己心中那莫名而起的不敬的想法吓得一怔,重新垂下眼去。
而对于仙来镇府衙门上的那个符文,秦将离心中实则已然有了算计。
这整个仙来镇,已然已经成了一道巨大的法阵。阵中的平民,无不是瓮中之鳖,其性命皆是任人取用。
而这法阵的阵眼所在,想必就是这府邸门前贴着的、第一张符。
待给凌霄蓄了茶后,秦将离便端着茶壶走了出去。他很轻易地便寻到了方才引路的那个衙役,神情平静地走了过去。
“这位大哥。”他微微倾身行了个礼,对那衙役说道。“贫道有一事不解,还请这位大哥指点迷津。”
那衙役见这小仙人都对自己行礼,吓得手足无措,连忙恭恭敬敬回礼道:“仙人不必多礼,有什么要问的,小的定当知无不言。”
面前这道长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神情中有一种远超过这个年纪的沉稳。他目光沉静,虽五官锋利深刻,但他通身却有一种静得往下沉的气场,让人莫名想要信任。
秦将离勾唇,浅淡地笑了一下,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府邸门上贴着的符文,当真这般管用?”
那衙役闻言,一拍大腿,连忙道:“自然了!这位仙人,您尚且不知道,这道长来之前,镇子里那是阴风阵阵,还有鬼影!待这位道长来了,便用罡气震慑住了恶鬼,让他不敢出来作祟,但却每日仍旧有三人疯掉。但自从道长的符在咱们这门上一贴,嘿,这院子里的人,保准平安无事!”
秦将离暗中挑了挑眉。
他接着问道:“那,这符咒的作用可有深浅之分?”
那衙役连忙接着说道:“自然是有的!道长每一轮画出的符文,功力都会减弱几分,唯独画出的第一批最管用。到后来,大家蜂拥而上地抢,可道长的符每次只有那么多,只好抽签决定了。”
“抽签?”秦将离皱眉问道。
那衙役道:“是了!道长说了,不问贫富贵贱,所以就用这种方式……”
秦将离道:“请问大哥,那每一轮符贴的顺序,可有记录?”
衙役道:“有的!就在衙门的门房处,每次百姓们要去找道长讨符,都会去那里登记!”
秦将离点了点头,对衙役微微一笑,道:“多谢这位大哥了。”
说完,他便端着茶壶,转身走了回去。
果然,正如他所猜测的,这道士便就是用贴符的方式,在镇子上设下法阵。法阵之中,众生便都如他棋盘上的棋子,任其驱策。若是阵中有某一处受到损害,或者施法者身死,必定会触发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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