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鹤刚正要进浴室,闻言道:“随你。”送军校最少要16岁成年了,他头也不回地关了浴室门,拓跋庆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最终没有说出来。
第12章
第二日便是清明,拓跋鹤刚上街买了花,带着拓跋庆生去了城外的公墓,公墓位置偏僻,只有一个年老的看墓人,老眼昏花,静默无言。
庆生知道他们去看谁,拓跋庆生的亲生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因病去世,此后,拓跋庆生的性情便开始变得古怪,拓跋鹤刚一个大男人,既要养家又要照顾儿子,日子颇有些苦不堪言,后来佣兵团扩张,东奔西跑,对儿子更是力所不能及,如果是以前的拓跋庆生对父亲还还有怨怼,但现在,那股情绪已经淡化了许多。
他侧头看看身边的父亲,父亲其实不老,刚刚三十五的他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脸庞刚毅,身躯挺拔,他还记得年幼时父亲是如何将他举起来让他坐在他宽阔的肩上,跟随母亲一起去郊外踏青游玩。
那时候天是多么蓝,从母亲生病到去世,只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父亲就沉默了许多,与日渐长大,进入青春期叛逆期的儿子相处得也不太好,父子聚少离多,在拓跋庆生出事前两人大吵了一架,拓跋鹤刚出任务,拓跋庆生在朋友的怂恿下喝了整整一瓶烈酒,结果在回家的时候遭遇雷翼鸟袭击,进了医院。
墓碑上的三维立体影像栩栩如生,那是母亲最美丽的时候,她巧笑嫣然地看着前方,庆生将一捧康乃馨放在母亲墓前,拓跋鹤刚同时弯腰,把手里拿着的一支波斯菊插在另外一个花瓶内,花瓶里注入了营养液,能够保持花最少一个月鲜活不败。
微风轻吹,两人都没有说话,拓跋鹤刚率先离开,庆生跟着他,即将走出公墓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爸,你再找个老婆吧。”
大步行走的拓跋鹤刚停下,后面的庆生刹不住脚,撞到了父亲的背,鼻子泛酸,他捂住鼻子抬头看父亲。
拓跋鹤刚脸色古怪,他有一刹那以为儿子知道他即将重组家庭的事,但不可能,谁会告诉他?他只告诉了图放一人,而图放,是不可能告诉庆生的,他和他都知道,告诉庆生的结果只有一个:大吵大闹,或许还会想些法子在他的婚礼上捣乱,而他是绝不会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的。
……
回去的路上拓跋鹤刚半途就走了,拓跋庆生独自去了花店,他如今一个信用点都没有了,费了一番唇舌用空间内不知道什么夹带在其他植物中的牵牛花种子跟店主换了几颗风信子星月菊和彼岸花的种子,在空间内灵气最足的地方催生了许多花,片刻之后,他所站的地方周围成了一片花海,风信子永远的怀念,星月菊永恒的回忆,彼岸花别离。
鹰都半地下城所处的地方正是两千年前A市附近,拓跋庆生前些日子去记忆中的防空洞位置找了一番,没有找到那座山,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湖泊,沧海桑田莫过于此。
而他并没有其他方式去怀念前世。风信子和麦秆菊送给老钟,彼岸花则送给老钟和苏庆生。一梦两千年,无论是苏庆生还是老钟,都已经灰飞烟灭。
他手里拿着一把花,意外在正门那里遇到柳萧回,拓跋庆生微微眯眼,抽出一支彼岸花递给他:“送给你。”
柳萧回用睥睨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拓跋庆生固执地坚持,胖子柳在一旁怪叫:“拓跋庆生,有胆子!我挺你!”
其他人没有做声,只有他一个人上窜下跳,拓跋庆生松开手,那支怒放的彼岸花跌落在地。
“很抱歉以前打扰了你,你……就当我脑子有问题,别放在心上。再见。”
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拓跋庆生略一低头,跟柳萧回说再见,也是跟年少懵懂的情感说再见。
柳萧回在胖子柳没有看到好戏的嘟囔声中踏着那支彼岸花出了正门。
回家后拓跋庆生找了个瓶子将那几株花插好,放在阳台,他跟柳萧回说再见,其实也是跟以前的苏庆生和拓跋庆生说再见,活在当下,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要沉迷。
只是那天晚上,他依然很晚才能睡着。
拓跋庆生一向嗜睡,太阳升得老高才迷迷糊糊醒来,如果不是听见门铃响,他还要赖一会,父亲果然出去了,响了半天的门铃声骤停,接着响起了拍门声,铁门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响,拓跋庆生头疼了,不用想是柳星觐这死小孩,只有他会这样肆无忌惮,毫不考虑对邻居的影响。
“拓跋庆生,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还没起来呢?大懒猪!”
柳星觐一进门,急不可耐地催着拓跋庆生洗涮,拉着他就出门,神神秘秘的,也不说是什么事,只是催着拓跋庆生快走。反正没事做,拓跋庆生就随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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