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主人,这些店铺的掌柜们都有些惊慌。这些人自然是陆家人一手栽培出来的人才,若放在平常,陆家人肯定是不会叫他们跟着店铺一起留下的。但如今陆长安想的更远,他将铺子送给了人家,却把人手都给抽走了,到时候生意做亏本,温乐说不得还要埋怨他小器。既然西瓜都已经丢出去了,又何必舍不得几粒芝麻?
掌柜们自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一夕之间这店铺的所有权就易了主,他们哪个不是靠着商铺养家糊口等吃饭的?若是丢了手头的工作,只怕积蓄撑不了多久,家中的妻儿就要挨饿受穷了。
这使得他们并不敢小看新来的主家,生意做的不大,这些掌柜都是谨小慎微的性子,没有那种妄图欺上主人脑袋的念头。他们只盼着不要丢饭碗,能混口饭吃而已。
温乐又不傻,人家买卖做的好好的,把人家辞了干嘛?人辞了谁帮他赚钱?他去挨个儿考察了一下,发现这些人都比较本分老实,也就没有过多为难,让他们继续干从前的工作。只是每季度的账册必须要记的清楚,然后送到赋春来让他检查。
此外就是珠宝坊的事情了。
对于温乐这个对于珠宝经营的设想,陆长安表示十分意外。从古至今的商人们做生意,都是打开门来任由人买卖。再高个级别,那便是皇商,出手的货物皆由帝王家享受,寻常的有钱人哪怕是既有权势的,也未必能弄到一星半点。而温乐提出的高级会员制度,无疑是打开了陆长安新世界的大门。
温乐从前也不是做生意的,但拾人牙慧的一星半点知识总能记下一些,他的某些后世老板最爱的“装逼”制度让陆长安深受启发,是啊,若叫人觉得买上他们的东西便是身份的象征,那全大厉有钱人千千万万,还能发愁生意不成?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珠宝楼由陆家入股两成,温乐提供珠宝原材料,陆长安提供能工巧匠雕琢饰品。两厢合作之下,只三个月功夫,新店铺“珠光宝气”便盛大开业。
温乐隐于幕后并不声张,陆家人集体站台,再加上韦万江作为临安府的父母官出场,开张时典礼盛大到不可思议。
韦万江抽搐着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来招待府衙内的同僚,看见了临安兵马司的都辖后眼都不眨。还有啥呢?还有啥不能接受的?岳丈一家都和温乐那小子握手言和恨不能亲如一家了,兵马司不过出了回兵,他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至此,赋春领地内积压严重的珍珠终于有了销路。也因为韦万江不敢再做阻挠,很快赋春的其余货物诸如鲜果也迅速的得以运出,货车朝着茶楼内运货时来凑热闹的临安百姓就已经看起稀奇来了,等到正式开始贩售,鲜果又带动了茶楼的生意,状况简直比温乐想象的还要好!
等到了年末,看着临安府增加了不少的税收,原本耿耿于怀的韦万江撇撇嘴,又稍微安慰了一些。多出来的钱到头来还不是进了他自己的口袋么?
做生意得来的钱进了口袋,温乐是单纯将这一部分的收入放在赋春城建上的,有了钱,许多当初不敢做的事情现在都可以撒手去办了。
赋春的肉价太贵了,百姓们吃不起肉可怎么成?养殖业一定要搞起!
另外,赋春盛产的鲜花,不拿来做香水精油实在是可惜了。还有赋春骤然增加的粮食,现在还无法看出和从前太大的差别,但再过几年,以现如今的人口,骤然增加的粮食肯定是会有积压的。那些粮食朝哪里去,温乐如今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决定。他内心是趋向于让中原百姓买到粮食的,可朝廷把持着粮产,他若贸然出手,绝对会引起龙椅上那位的戒备。这样看来,销往海外反倒是最省心的了。
而在那之前,温乐首要还是下了一个自己很早之前就想要提出的谕令。
这个秋季,赋春的百姓,尤其是农户们,得知了一个让他们几乎不敢置信的消息。
城门口贴着的那张赤红色的昭示明晃晃的写着斗大的字————“即日起,赋春境内种稻佃户免收农业税。私有田庄主租赁田地价格不能高于府衙既定平均值。”
赋春境内的百姓们集体沉寂了近一日,自那往后,温乐对郡城内做出的一切改革,他们都不问究竟的选择了默默支持。
还有谁,能比这位大人治任更好呢?纵然是皇帝陛下,口口声声叫着百姓子民,却也从没有像这位大人一样,真正做出了实事呐!
税收的减免让大多数人都感激涕零,自然也会触犯到一些少数人的利益。
赋春每年的税收虽然很少,但负责收税的税官们还是能够剥削一些出来的。他们的剥削自然不是朝着有农庄的贵人们去,而是直接分门到户找到租田的佃户,收取土地税、粮种税、收割税等等等等层出不穷的苛捐杂税。拿不到现钱有粮食也是好的,基本上一个小小的收税官,在当地便是比得上大户的富裕,家中的粮食一年能养上十来个下人,还有余钱娶妻买地,自己再来做租地的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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