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艘船只有屁那么点大,这一次却跑了许久也看不到头,实是气死了。
好容易看到船长仓的影子,没跑到跟前儿,他便急得不行,开门都是用撞的,室内的所有都颇为诧异的回头看他。温乐气喘吁吁的瞪了多伦一眼,让他出去。
温润已经站起来了,看到多伦灰溜溜的背影有些忍俊不禁,温乐把门关起来,靠门背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忘了长什么样子了?”温润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他又换了个造型,两撇小胡须修的十分精致,要不是他穿着一身看起来有点脏的古代服饰,那么当真还能算上带着雅痞风的。温乐瞪了他一眼,张口就骂:“怎么那么晚才回航?”
“熔炉一直搞不好,去洋外迁丁也费了些时间,不是有意这样晚回来的。”温润一步步走近他,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回来的路上碰上风暴,船岛群里避风避了很久,一路回来都加快速度,想了?”
“怕偷了的船逃跑,金矿也被发现了,自立门户不就亏大了。”温乐翻了个白眼,见他走近,也没有阻挡他抱住自己,仍旧不依不饶的。
温润揽着他的腰凑近了看,啧啧两声:“牙尖嘴利。”
总觉得这个性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啊……那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叫温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后便发现到他眼睛里密密麻麻的血丝:“几天没睡了?”
温润打了个哈欠:“两天吧?还是三天?要赶路晚上就不能停航啊,回来的一路上有些地方有暗礁,不放心自己睡觉。”
他说完轻轻的碰了下温乐的嘴巴,将他半抱了起来,脑袋埋他脖颈间小声道歉:“抱歉,真不是有意让担心。”
温乐别扭的瘪了瘪嘴,手上胡乱耙耙他的头发,轻骂道:“闭嘴吧。”
……
“原来路上竟然又碰上海匪了么?先前带来的那些已经处决了,怎么还有余党?”
睡一觉过后,温润讲起这次出海碰上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歼了一个大型海匪队,温乐立刻发觉到事情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温润抱着他,连双腿也不放过,用剪刀脚扣起来之后不许他挣脱:“据说是倭国那边来的吧?也不大清楚,看模样倒是和们接近,不过个头就要矮上许多。瞧来者不善,干脆也没有让他们靠近,直接都给炸了,掉进海中的海匪还想登船,便让直接用长矛一个个给捅死了。”
见他说的这样容易,温乐的小心肝哆嗦了一下,终于发现到这是哪儿不对了。这次出海之后温润虽然仍旧看上去仍旧温温吞吞的,可心狠了绝不止一星半点。
只怕单单遇上海匪这件事,还没法促成他这样大的变化……
温乐犹豫了一下,还是抵抗住了好奇心,闭上了嘴巴。
温润说道:“说要和一起出海看看,下次出海倒是想要带着去,可赋春郡内的这些个事由,放不放的下?”
温乐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因为太惊讶的关系他一下子挣脱了温润的怀抱,撑他胸口朝下看的时候,他发觉到温润的表情和平常面对他的时候有些微的不同,眼神要更加冷硬一些。看到他的瞬间,温润表情倏地就柔和了,先是伸开臂膀将温乐给固定住放到一边,他才凑近了含糊道:“也没什么,以前担心当地会那什么,现没有威胁了。”
温乐皱着眉头还想问更多,他伸手将温乐的嘴巴给捂住,捂起来之后又松开拿手指头嘴唇上摸一摸揉一揉,过了一会儿好像提起了兴致,甚至抬起脑袋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温乐的嘴巴开始看了。
温乐有些不自的去掰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不动手动脚,”温润凑近了,附他耳边轻轻的吐着气,带着笑意说,“动嘴?动嘴行了吧?”
感觉到温润忽然亲了上来,温乐先是发怔,然后无语,片刻后开始挣扎,兄弟俩立刻闹成一团。
……
十月末的那场台风来的轰轰烈烈,赋春郡内虽然影响不大,但毕竟也有那么一点,比如兼州的盐田就受到了些威胁,季末的产量肯定要锐减。还有这郡城里,若不是温乐有先见之明的筑起了堤坝,那翻滚上来的浪潮也不是好玩的了。
赋春郡逃过一劫,可台风登陆地的福州港附近却没有这么好运。由于耕地和民居被冲垮,百姓死伤无数。新帝才上位就出了这种大事,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民间就流传起有心放出的谣言来,说皇帝的登基并非天命所归,龙王爷才代天子降下怒意。再加上新帝对于受灾地的救援行动明显有些手忙脚乱,下拨的粮款进了百姓嘴巴的不到百分之一,等他察觉到问题处决了一批官员后,那些饿着肚子的难民们已经被情势逼迫到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福州了。这其中一小部分的携家带口开始各地流窜犯案,剩下的大部分有点本事的就投奔了外地的亲戚,原本就根福州的,只能带着抢救出来的金银细软到处寻找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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