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瑞的表情更加骄傲了,他给心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安静的退出去还锁好了门,然后郑瑞开始在竹屋内的床上上下摸索,一直摸到床最里头那个柱角时,只听到屋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咔”。
郑润掀开被褥,爬到床上掀开中间的一块床板,然后巴巴的盯着温乐看。
温乐走过去,愕然的发现原来那下头就是一个深深通道。
“怎么回事?”温乐回想起下头那个中空的牲口棚,百思不得其解,“底下不是空的吗?”
“牲口棚中间的挡板里有个死角,出入口开在那里,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下面有问题。”
温乐点点头,很快又淡定了下来,不过仍旧不吝啬夸奖:“你做的不错。”
郑瑞的神情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他是个观念十分固执的人,既然选择了效忠温乐,就一定会把他的想法当做重中之重。尤其是在那场谈话后温乐还珍而重之的将制造火炮的艰巨任务如此信赖的交给了他,这是多么明显的倚重和偏爱!
郑瑞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虽然没有他偶像诸葛孔明那样的智慧和机警,但对于完成主上的命令绝对有自己的心得。他身边的近三十个兄弟都是无根漂浮的浮萍,他们来自于精英辈出的大都内最为精锐的队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过人的胆识和能力,没有郑瑞,温乐绝对无法像现在这样迅速的收服这群人,而有了郑瑞的带领,他们就绝对能发挥出团队中所能发挥的最大能量。
这样一个宽广的巨大的坚固的修建在湖泊之下的私密仓库,郑瑞仅仅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居然就顺利的完成了。
相比较而言,那群从大牢里拉出来干活儿的死刑犯们在工厂内挖地窖的工程只完成了不到一半。
温乐没法儿不满意啊。
温乐带着电源磁贴和自明灯,进了地窖就找地方安装起来了。原本需要点燃无数油灯才能保持可见度的地窖立刻亮如白昼,堆放了几乎半个仓库的巨大的木箱子在这当中更加无所遁形。
无视了郑瑞崇拜又谨慎的打量自明灯的举动,温乐过去开了几个箱子。箱子里头都是码放整齐的乌黑油亮的水杯粗的棍状物,他捡了一根出来,吹了下上头的灰,就嗅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
温乐眼中有着喜意:“东西都实验过了?”
踮着脚摸了无数遍温暖灯具的郑瑞骤然回过神来,立刻恭敬回答:“是的,每一批都试验过了。大人,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利器。”
温乐颠倒过火炮看了下尾部,发现一根长长的引线,轻笑一声:“这能算什么利器,早晚有一日,我们能造出比这更方便的炮火。不需要点燃引线,只要抛掷就能攻击敌人。还有杀伤力更大的大炮,只需要一粒炸弹,就能炸掉半个部队的那种。”
郑瑞血液沸腾了片刻,谨慎问道:“这些……您都见过吗?”
温乐意味深长的转头扫了他一眼,胡掰掰,“那群黄毛子早就造出了这些东西,武力就如同逆水行舟,一直停滞不前满足现状,等到被更强的敌人抛在身后时,就和自己退步没有区别了。”
郑瑞颇为诧异,原来那群黄毛子竟然那么强了!
温乐没有理会他剧变的神情,他说谎跟吃饭似的,哪能管被骗的人怎么想啊?他将火炮放回箱子里,拍了拍手:“工匠们你安排在什么地方?”
郑瑞的语气因为被打击了显得有些飘渺:“属下在兼州建了一家烟花作坊,火炮就是从作坊内隐秘生产出来的。平时作为掩盖生产的烟花爆竹因为最近临近年关也卖的十分好。”
“收益甭跟我说了,算你奖金,”温乐无比大方的去拍了拍郑瑞的肩膀,“好小子,你也不用耿耿于怀,那些个屁大点的地方人加起来没咱们一个郡多,加把劲儿咱们肯定能赶上。咱们毕竟白手起家的,能做到这个程度,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
郑瑞难得听到温乐这样感性的话,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人知遇之恩,属下纵肝脑涂地,亦无从回报!”
“别文绉绉啦,”温乐踢了他一脚,“起来,记着跟我混有肉吃就成。奖金你也别自己全收了,给弟兄们都分点儿过年。”
郑瑞吸着鼻子,慢慢的站了起来,点点头道:“嗯。”
……
因为火药完成的缘故,温乐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心情都异常的愉快。
首要受到优待的就是因为学习外语而要和温乐朝夕相处温润。相比前两天单词记不下后动辄被毒舌,这几天的温乐总是很能耐得下性子来教他像型比喻,这使得温润的学习效率提高了不少,也能更快的完成衙门里未尽的积压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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