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二人告退而去,江诀探身过去,轻声问:“如此可满意了?”
李然冷哼一声,道一句自己看着办,翻身躺下再不多语。
对方倒是一副百折不挠兼深情款款的模样,整个人贴上来,伸手抚在他小腹上揉了揉,轻笑一声,将脸埋进他后颈,喃喃道:“那会儿……他动得可真厉害,好在不曾出事。”
那会儿是何时,自然只有他二人明白。
李然面上一赧,正要反手给他一肘,蓦地想起对方如今是“积劳成疾”,犹豫再三后,终究没有下手,只淡淡道:“离远点,热得慌。”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之时,白日里虽热,夜晚却也凉快,他这么说来,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江诀失笑,却又顾虑着对方的面子,连连应了几声是,体贴地往后挪了挪,手却依旧不肯离去,隔了一件单薄里衣贴在他腹上摩挲,沉默许久后叹道:“朕盼这一日,已经好久了。”
这么说来,竟有些委屈。
李然愣了片刻,终是不忍,牵过他的手,道:“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江诀目中笑意渐浓,末了转为一声轻叹,有满足亦有动容,继而搂着他沉沉睡去。
如此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蓦地听到一阵沉吟,江诀心头一个惊跳,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半急半骇地问:“是不是肚子疼?为何流了这么多汗?怎么不早些喊我?”
他方寸大乱,显然被吓得不轻,李然暗自翻了个白眼,揉了揉右脚小腿肚,道:“不过是抽筋,熬熬就过去了,吵什么!”
江诀想也未想,起身过去为他按揉,边揉边喊了声丁顺,片刻后就见那小子举着油灯进来,见了榻上的情形,正要询问,却听那位急急道:“去!打盆热水进来!”
他连连应下,放下油灯即刻去办,片刻后去而复返,正要上前去服侍,冷不防见到一人赤脚下了床,径自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沉声道一句出去,继而蹲下身去,握着榻上那人的脚在手心里擦拭,还不时询问一二,神色紧张。
那人是他的主子?
丁顺在那一瞬,骇得近乎目瞪口呆。
风起云涌第二十五章
翌日一早,李然正在穿衣,见丁顺猫着腰进来,手中捧了一套褐色皮质衣服,见他醒了,忙一个跨步上前来,道:“殿下怎的自己动手了?让奴才伺候就是。”
李然手下动作不停,一脸淡然地问:“他人呢?”
“方才京师来了人,说有要事禀报。您放心,陛下去去就回。”这话一说,但见李然面上一赧,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说错了话,忙低头连连赔了几声不是,末了颇惶恐地问:“殿下,您不会怪罪奴才吧?”
他神色胆怯,况且也确实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李然深知是自己听者有心,气过头就是矫情,遂揉了揉眉眼,掩饰掉一脸的尴尬,又指了指那小子手里的东西,问道:“这什么?”
“呵呵,是陛下特意命军中工匠赶制的软甲,连夜赶制而成,穿着比铁甲舒适许多,就等殿下试了。”
他“哦”地疑了声,一时间兴致顿生,遂笑着招了招手,那小子立马将东西呈上。
他一摸,颇有些诧异地问:“皮甲?”
“殿下好眼力,是用驼山独角兽的毛皮所制,工匠说刀枪不入,很是结实。”
那小子说完,他拿起来细细瞧了一番,了然一笑,暗忖哪里是什么独交兽,分明是犀牛,他早年还在黑市倒买倒卖过几张。
穿上一试,竟十分贴身,不薄不厚的一层,腹部甚至还有伸缩的余地,看来着实废了番心思。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丁顺又帮他套上外衫和银丝铠甲,乌发一束,劲装在身,可谓俊逸非凡。
那小子愣了神盯着他瞧了好半晌,冷不妨有抚掌之声从帐外传来,又听那人感叹:“哪里还能找到这般俊美的统帅?”
“事办完了?”他挑了挑眉,一脸的不为所动,江诀笑着走近了,搂了搂这位“俊美统帅”的腰,凑近了低声道:“朕也为你制一件金缕衣如何?”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却见李然十分不受用地翻了个白眼,漠然道:“你喜欢就自己穿。”
江诀失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脖子,用着只有他二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朕无所谓,不过得由你来脱。”
李然暗自骂了声fuck,暗忖此人面皮之厚平生难见,只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敛容挑眉问:“罗城出事了?”
江诀略一愣神,复又安抚似地搂了搂他的肩,道:“此事朕有安排,你无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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