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叹无奈而纵容,李然挑眉不语,片刻后觉出了不妥,耸了耸肩,阴测测道:“你还要趴多久?”
江诀轻笑,状似不解地问:“那塑料薄膜是何物?管道又有何用?”
这么问来,还以鼻尖摩了摩他的后颈,李然额间一青,实在忍无可忍,反手就是一掌,喝道:“滚!你还有完没完?”
他神色不善,身后那人却依旧泼皮似地黏着,甚至伸了一手在他小腹上揉了揉,好言劝慰:“莫气,莫气,皇儿该听到了。”
他二人正兀自闹腾,但听帐门口传来嘿嘿一声贼笑,片刻后一人掀帘进来,好巧不巧,正是江明那只泼皮猴子,身后还跟着神色惶恐的丁顺。
猴崽子见了他二人间的情形,了然似地嘻嘻一笑,打趣道:“呵呵,看来臣弟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皇兄的好兴致。”
他神色乖张且神色暧昧,李然尴尬地揉了揉眉眼,一挥手将身后那人拍开,沉声一咳,道:“什么事?”
他原本只是无心问来,却见猴崽子神色一敛,贼窃窃一笑,低声道:“方才我师傅稍了消息回来,说项启已逃离临阳,如今正在奔赴时堰的路上。”
李然目中一亮,江诀沉声问:“消息可属实?”
猴崽子笃定地点了点头,道:“皇兄放心,既然是师傅的消息,自然不会有错。”
他方说完,但见江诀眸中幽光一闪,继而咚地一掌击在案上,沉声道:“朕等的正是他这一日!”
李然沉默片刻,叩指在桌上一敲,道:“那就事不宜迟。”
江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眸中野心毕露。
谋而后动,步步为营,合该他笑到最后!
风起云涌第二十九章
项启等不到援军直接逃了,北烨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城,这一路步步为营,打得可谓随顺。
翌日夜半时分,城中一切已安置妥当,李然正在看手中的战报,却见那位姓孟名兆坤的大司农由丁顺领着进了殿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青年才俊,见了他笑着见了一礼,道:“殿下瞧瞧这几样东西如何?”
李然放下手头东西,起身过去一瞧,不可思议地咂嘴叹道:“行啊,老孟!有你的!”
孟兆坤老眼一眯,笑道:“既然是殿下吩咐了要急办的事,臣自然不敢怠慢,况且关系到我北烨数百万人口的生死存亡,臣自当竭尽所能。”
李然指着那层薄薄的透明东西问:“这什么?”
“回殿下,此物乃是油纸,殿下说的那东西臣弄不出来,好在这窗户纸也能透光。
“这管子呢?也是特制的?”
“正是依着殿下的指使制成,上头开了些许小孔,以便让水渗出来。”
李然一一看来,眼中掩饰不住都是赞叹,言行间也忘了顾忌,末了拍了拍孟兆坤的肩,道:“不错!不错!很懂得变通!”
他如此“热情”,孟兆坤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恰逢那位天子从殿外进来,见了殿中情形,略一挑眉,疑道:“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语毕,伸手指了指那几个青年手上捧着的东西,扫了眼孟兆坤,道:“这些便是你们商量的结果?”
“向化一事十万火急,臣不敢耽搁。”老头儿正在小心应话,冷不防听李然问:“试过效果没?”
“回殿下,已试过十数遍,的确十分节水,一亩农田一日下来,用水也不过一石多些。”
他说得头头是道,李然只略微挑了挑眉,道:“知道了,具体怎么操作你看着办,能用就行。”
孟兆坤明显一愣,全没料到他会如此事不关已地说来,却听江诀闷声一笑,道:“行了,此事全权交予你处理,有不妥再来请教。”顿了顿,神色一敛,补道,“但三日之内,势必给朕一个交代!”
孟兆坤应下,领了众人纷纷离去。
待那一干人退去,李然指了指案上的战报,道:“消息回来了,项启带着二十万人去了通往西平的时堰。”
江诀冷哼,兀自将西平两个字玩味似地念叨了数遍,眸中有森冷的锋芒,片刻后稍稍一敛,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温雅的模样。
李然淡淡扫他一眼,挑眉问:“看你的样子,是不打算追了?”
江诀淡笑着摆了摆手,道:“他如今已是穷寇,哪里用得着朕动手?想要那方丹丰玉玺的大有人在,你我不必凑热闹。”
他神色正经,李然不觉失笑,道:“原来你他妈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他项启的玉玺,而是为了当一回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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