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也忙得不行,收了稻谷要晒田犁地准备种冬麦土豆,翻了地要收芋头木薯花生,收了这些七七八八的又要耕地埋肥,还要忙着准备土豆种。
风夜和穆青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萧远赫对这些不熟,而且风夜也不好意思一直要他帮忙,风夜只能在村里雇了几个帮工帮忙。
家里的三亩水田留着两亩种冬麦,另外的一亩风夜全部拿来种土豆了。村里的人虽然都知道风夜种的土豆卖到了城里的酒楼,但是毕竟还没有广泛流传开,思想不怎么开放又没什么商业触觉的村人对于风夜如此大片的种植土豆还是不怎么理解,他们都认为这种土东西始终比不过种麦子实在。只有长生和村里另外的两家人,他们都跟风夜买了土豆种,开了半亩几分地种土豆,风夜只能说他们的眼光实在是高出了其他人不是一截两截。高村长本来也是看不上土豆的,经过风夜的游说,高大明才种了两分地的。
经过高村长家这样,风夜也就没去游说张木匠还有其他人了,反正到时候看到了利益,就是没人说服他们也会赶着种的。書香門第
风夜家的田地都耕翻完了,施下了足够的粪肥沤晒着,稻麦都晒干收到谷仓里,木薯拍碎剁成片晒干,一茬茬的花生也摘下来装了框,忙完这些的时候八月就过去了,九月重阳也快到了。
风夜家如今可谓是“仓廪实”,家里新打的几口大大小小的谷仓、木箱和麻袋、箩筐都装着收上来的稻谷、麦子、荞麦、玉米和黄豆大豆小豆各种豆类,储藏室和内院楼上的一间房子都堆放得满满当当的,让风夜看着就心喜。
九月重阳是个大节,虽然村里人还有很多活儿要忙,但是到了重阳还是要停下来歇两天的。所以,到了九月初八这天,蝶山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犁耙,刀铲,上山采枫叶了。
在这里,重阳节有一个习惯,就是用枫叶做黑米饭上坟祭祀祖先。
和现代一样,重阳和清明虽然都是上坟祭祀先烈的节日,但是在这个时空,重阳明显比清明要来得重要和隆重,因为这个时节,人们不仅是要上坟祭祖,还要登高秋游,庆祝丰收,在大州城里还会有各种文人士子赏菊饮食的聚酒会。
而蝶山村自有自己的庆重九的一套习俗。
初八这天,风夜和穆青也早早的采了嫩枫叶回来,捣烂出汁,用汁水混合中糯米蒸,蒸熟后又依照此间的做法,剁了腊肉和大头菜混了香菜末、葱花一起炒,就是黑米饭了。
做出来的黑米饭初闻起来有一股很浓郁的涩涩的枫叶的味道,刚入口时也是,但是嚼起来的时候就会觉得很香,那种特别的清香就跟吃生橄榄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差不多,那种香味里还夹杂着糯米本身的米香还有腊肉的香味,吃起来很爽口,一点也没有平常的糯米饭一样吃多了腻得难受的感觉。
风夜让穆青炒了黑米饭,自己去村里的磨坊磨米浆。
黑米饭、重阳糕、高粱酒是蝶山村过重九必备的三样饮食。
这里的重阳糕是用粳米和糯米按三比一的比例磨成米浆,然后在米浆中加入鲜猪肉剁成的碎肉、大头菜末、花生碎粒一起蒸,蒸的时候要先放薄薄的一层,蒸熟后再加一层生米浆进去继续蒸,这样不断的重复,一直加了九重才成,这样蒸出来的糕点人们称为千层糕,也叫重阳糕。
到了重九这天,风夜和穆青就带着小星儿去上坟了,萧远赫和青山是外人,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
风夜觉得有点疑惑,这么重要的节日萧远赫都不回家,他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呢?父母为什么能够纵容他在外逍遥那么久,但是想想他中秋团圆夜的大老远跑来这里,风夜也不觉得奇怪了,萧远赫自己就是喜欢另辟蹊径走不正常路线的人,难保他家里人不是跟他一样,不理他了,管他呢。
风夜三人来到村口附近山丘李家的坟地,这里有三个坟包,分别安息着风夜的祖父母和父母,他的父母是合葬坟,墓前立着木碑,上面的字迹已经在风吹日晒中变得斑驳模糊了。清明时风夜也曾来拜祭整理过,不过过了几个月,坟上的草还是长的很多,枯黄的长草在秋风的吹拂中显得很凄凉。
风夜想,大概以后他也是这样吧,人死一抔黄土,生前的种种俱都化为烟尘,了无踪迹,徒留下后人每年的凭吊。
风夜和穆青给坟包除去草,培上一层新土,拿出祭品和香烛祭拜起来。
山里不时响起一两声炮竹的声音,那都是各家上坟的人,风夜从山丘上下来,又转去另外一座山祭祀曾先祖。那里是李家整个家族比较集中的坟地,一大片坡地上几乎都是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坟包,咋一眼看上去像个乱葬岗一样,不过人们还是分得清楚哪个坟包是自家的祖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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