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谦逊,一双眼咄咄却逼人,褚掌门立刻想起了那天鲁大师和姚师弟打伤众多魔教弟子,令他们被正道所杀的事,不同打了个寒噤,急急道:“鲁大师和姚师弟虽然伤了魔教的人,那也是因为你先带着人到武林大会找茬,且事后杀人也不是他和华盟主的主意,不可全怪他们。靳教主,我对你低声下气,是为了韩师弟终身大事,可不代表我会把自己的朋友送给你杀!”
靳城死死盯着他,眼里满盈杀气,褚掌门与他正面相对,毫不退缩。对视一阵之后,靳城身上的杀气渐敛,最后冷笑一声:“黑白两道自来就势不两立,我安心要杀,今日你们兄弟几个还能站在这里?褚掌门也未免太看低我连山教,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了!我要和你们进京,不过是想把承鑫接走,免得他被人带上歪路,哪天也出个诗集,谋个大官去了!”
姚师弟气得在后头跳脚,却被尹师弟无声地弹压了下去。褚掌门本意就是要带他到京里完婚,他自己既然提了出来,不管态度好不好,也是省了他们劝说的麻烦,便不计较太多,点点头道:“但宴席必须要在我们天脉办一回,或是就在京里办,正式把婚礼做成,你们才能回连山。”
靳城冷冷答道:“那就在京里办!我教中什么没有,不在乎你们那点俗物。办过婚礼我们立刻回山,从此和你们一刀两断。”
他一再无礼,褚掌门也板了脸,高了声:“一刀两断不了,我前些日子早收他归了门墙,他一辈子也是我们天脉的人!”
两人不欢而散,靳城带着陆容华往外就走,褚掌门和姚师弟气得忿忿儿的,没容他们走远了,姚师弟就拍着桌子叫道:“什么素质,什么态度!一个搞魔教的,还敢看不起我们文化人!韩师弟不嫁给他了!又不是京里没有才貌双全的淑女了,咱就让德……”
褚掌门连忙捂住他的嘴,让他能少说一句是一句。德妃什么的,那是未曝光的穿越上线,不能随便泄露给名侦探尹承钦听。
转天一早,褚掌门兄弟三人就收拾好了东西往京城奔,靳城带来的人自有车马,不和他们一路,都是按着江湖上的习惯取小路的。他们存身那小镇在长沙一带,要去金陵还要往东走不少日子,这一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也不必提,不几日就赶到了京城,入住到先前韩师弟他们迁入的那家驿馆。
众师弟师妹们被官老爷传来传去,宫里又常来人教导礼节,虽然皇上一直没见着,当官的也见了不少,见着师兄们都扑上来讲这些日子见到的奇闻趣事,一点都没有人家靳教主听说是当官就要避嫌的风骨。
褚掌门还有母亲,进了门先去给母亲请安,听她说了一大堆宫里人的讲究,又陪着她发愁了一阵皇上问起他生父该怎么办,到了晚饭时才得回房。尹师弟这里还被莫师弟他们缠着讲一路上的新鲜见闻,神色微有些疲倦,态度倒还好,由着师弟们连说带比划,在他面前跟八哥一样吵得房梁上直往下掉灰尘。
褚掌门回来替他分担了半夜的新闻,第二天一早没等起床外头就有人叫,说是隆安寺住持智深大师听说故交褚承钧和姚承钠入京,请他们到庙里讲论经文,顺带请他们俩的师兄弟妹和褚掌门的母亲也去随喜。
众人初次入京,谁不想多玩玩,无奈是领命来朝,被官司的人掬住了难得出门。闻得国师相请,能出门玩一趟,都高兴得神采奕奕,又换上来时特地收拾的新衣服,坐着人家抬来的轿子出去。褚掌门和尹师弟都困得眼皮直打架,却也当不住鲁国师厚意,跟着小沙弥浩浩荡荡地就往隆安寺去了。
到了寺里,人就分开了。鲁国师点名要见的那两位好友自有知客僧引见,其他几人不过是普通的僧官相陪,或是拜佛或是游玩,根本近不得方丈。
两人进门一看,屋内蒲团上盘坐着一个身着黄色直裰,大红袈裟,头上还带着毗卢帽的少年僧人,面露慈悲之色,容光照人,不可逼视。知客僧向他打了一躬道:“方丈师兄,贵客已到,我先退下了。”
鲁国师微一点头,念了声:“悉昙无量!”那僧人退下,还把门关了,听脚步声渐行渐远。大和尚还端然正坐,手捻佛珠,眼皮都不抬:“二位施主,看老衲的形象如何,像不像唐三藏?”
褚掌门点了点头:“像,都像法海了。鲁国师,外头没人了,你还装个毛线,快起来好好说话。”
鲁国师道:“不着急。我今天要请你们来,一大早就叫人准备了荤素席面,估计过不多久就能送来了。我盘腿功夫不行,现在脚已经全麻了,要起来还得再盘一回,太浪费时间,不如等饭上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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