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掌门差点没咬着舌头,临时把话改成了:“盟主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找了良医看诊?盟主身系武林安危,可要为咱们这些人珍重身体,不可过于操劳。”巴结之意溢于言表,连华朗都掩面低声说:“过了过了,随便表现一下就完了。你看你师弟看我那眼神都变了。”
褚掌门依旧拉着他的手不放,恨不得化身拐杖架着他走:“让他看,什么毛病!连掌门的事,不,大师兄的事都敢管,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哎,你从哪弄的这帮接头的,一天到晚拉着我师弟们问枪弹做法,搞得我们这些日子精神紧张,觉都睡不着!”
“不说了嘛,涿州守备,人家当兵的当然关心这个。不过他是自己人,你不用防他跟防贼似的,火药在这个平行空间也较多地用于各式战斗了,不然你以为霹雳堂是做谁家生意的?我之前不让你进上,是怕夺嫡的当口出什么岔子,增加小李的压力——三月一过又要选秀女了,你是不知道宫里斗得有多厉害。”
华朗被褚承钧挽着进了厢房,俩人就开始说正事。慎德山庄已经被华家上下连同赵王嫡系控制了个滴水不漏,太子插在山庄中保护兵器和联通消息的人都由他们控制了起来,和慎德山庄原有的武林人分开绑了,御史也上了书,就等皇上派人来抄家了。
华朗叹道:“幸亏扬州离南京还近,要是在你们那块儿,路上耽误这么多时间,早够人家转移多少次证据了。”
褚掌门深表同感,忽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个积极配合的污点证人,就要拉着华专家过去审审。华大侦探摇了摇头:“这案子已经通天了,咱们把人押好了就是。我现在就算一个热心报国的白丁,没资格审他们,剩下的都得等朝里派下人来了。不过小李要能使上劲的话,我估计来的人里得有咱自己人,这样就好办了,咱到时想怎么审就能怎么审。要没有自己人,咱俩就躲远点,把证据献上去就完了。”
人证物证皆备,俩人也没什么再需要商量的,褚掌门从此就带着高堂弟妹住在了慎德山庄,接过了一部分防守之责。褚老庄主一干不听话的就绑在后宅叫人盯紧,最重要的污点证人褚垂裕则由华盟主接走亲自看着。
也不知李同志派下来的人是怎么做的思想工作,几天之后褚掌门再去看他便宜爹时,那些人就都换了一副说法,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百姓,这些东西都是褚夫人娘家的人运进来的,他们是看在人家家是当官的份上不敢违拗,压根就不知道夫人在家里藏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褚掌门也看不上他这个大娘,但看看现在他爹和叔件们这副嘴脸,忽然就有点同情起那位夫人来。这位夫人如今和他亲娘一样爱上了礼佛,人也不捯饬得那么珠光宝气了,跟在她身边的小美女们更是个个垂头丧气。
褚夫人见了褚掌门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修养却好了许多,也不叫人打他了,还说了许多褚垂裕的好话,指望他能念念骨肉之情,放过自己儿子一马。褚掌门看她可怜,便安慰了几句,让她知道褚垂裕现在是污点证人,只要能把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攀扯出来,也未必一定会死。
只是不知为何,褚夫人听了这话不仅不高兴,反而脸若死灰,当场就瘫到地上起不来了。
又看押几日,皇上那儿终于有动静了,派了人上慎德山庄抄家。华朗身为武林盟主兼这件大案的首告者,带着人就去迎钦使,褚掌门一派都低调从事,只当是华朗带来的手下,依旧到处看押犯人,巡逻护卫,除了当个向导壮壮门面,也没什么大用。
不过壮门面的时候,他从天使之中一眼就看见了如今沉稳大气、素面朝天的姚承钠姚大人。姚大人眼神也灵活,当场就向他使了个眼色,却不急相认,仍旧随在队伍里东查西看,直到晚上才通过电脑联络,悄悄地和他搭上了线。
俩人同时开口问了句:“你怎么来这了?”
姚大人说话快点,停了一停就说起自己这趟来的原因:“你不知道,我现在升了官了,成了御史了。我不是给皇上上书了吗?给他写完了《金瓶梅》又写《肉蒲团》,写完了中国的写外国的,什么《中国古代禁毁小说大全》、《世界十大禁书》……皇上那个喜欢我啊,一天都离不了我的书,我才当了几天官,就升了好几回职了。正好这不是有御史参了太子造反嘛,皇上怕赵王的人中间下什么手,就派了我这样又政治历史清白无瑕,又不偏不倚的纯臣来查抄。对了,你怎么跑这来了?我还以为光华领导在这呢,早知道你在,我给你带点礼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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