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在房里来回晃了一阵,终于想到还有萧大师的支持,便开了箱子拿出个玻璃单层旋盖太空杯来灌上茶水,准备到那儿先掏出玻璃来晃瞎了这帮人的眼,再用合作建玻璃厂来转移对方的视线,撑到尹师弟回来再说。
一路跟着那人到了东院,褚掌门才见到了现任武林盟主陈鉴,以及那位闻名已久的褚老庄主。这两人并坐在上手的椅子上,褚二庄主和褚垂裕坐在其中老些的那人身侧那溜椅子上。这下不必介绍,褚掌门就猜出了上头两人的身份,进门之后作了一揖:“天脉剑宗掌门褚承钧见过两位。”
陈盟主年约四十上下,上唇上留了两抹长须,人长得温文尔雅,气质极好。与他相比,褚老庄主则明显气质阴沉,胸怀狭隘,还顶着地中海的秃头,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褚承钧原先还觉得自己嘴那儿有点像褚垂裕,肯定就是随了褚老庄主的。结果一看老头儿的模样,果然他长得还是像母亲,有些不像的地方肯定就是隔代遗传了。
要真像了老庄主,他岂能有今天这样的英姿美貌!别的不说,这头浓密的黑发,就不是褚老庄主能遗传下来的。
褚掌门脑内嫌弃着这个疑似生父,脸上却还恭敬。一躬鞠下去,就觉得自己礼数尽到,直起腰来走到没人坐的那溜椅子那儿,捡了最靠外的一张坐下。
虽然他行为无状举止粗疏,气得他爹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但当着陈盟主,褚老庄主还是极有风度地笑道:“褚掌门继任之后,一直不曾到我慎德山庄来过。我记得咱们上回见面,还是三年前我约刘老剑客来闲住。想不到那一别,竟成了永诀……”说着说着,他还拿衣角擦了擦眼睛,在面上留下一片红色。
褚少庄主也跟着帮腔,说刘老掌门人品武功都是江湖中顶尖的角色,人又正气凛然,当年他在的时候,天脉剑宗是武林中流砥柱一般的地位。
褚掌门虽然觉得他们哭得太假,但人家既然都哭了,自己做徒弟的不能不哭,便也低下头拿袖口往眼皮上抹了几抹。他实在没有人家一抹就出水的本事,干脆以袖遮眼,也假哭了几声。
哭着哭着,就该有人劝了。褚老庄主放下袖子,对他深情而慈爱地说:“都是我老头子不好,惹得褚掌门想起伤心事来,如今正当武林盛事,掌门又是北方武林支柱,还要多多保重为要。”
褚掌门早举得胳膊也酸了,就势放下手来,低着头答道:“有劳庄主挂心了。”褚老庄主正慈和地等着他表忠心,旁边一个小丫鬟端着茶水上来。褚掌门谢了一句,就势闭了嘴,接过杯子来撂下,从袖里拿出了他的玻璃杯,轻轻旋开了盖子,小口啜饮起来。
这一喝,一直等着他真情告白的褚老庄主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强笑了一声,依旧关切满满地问道:“怎么,难道是老夫的茶水入不得褚掌门的口?”
褚掌门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这其实就是贵庄的茶水,只是在下惯喝冷茶,自房中灌了些来而已。”褚老庄主涵养也不错,也说了句“原来如此,是我招待不周了”。
陈盟主倒是被他手里的玻璃杯吸引住,看了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在下听闻天脉剑宗一向清贫自守,怎么掌门手中却有这般奢侈之物?”
他的销售任务!就算他没钱建玻璃场,但武林盟主手持一个玻璃杯到处晃,那基本就和请了星际大明星做代言是一样的效果啊。褚掌门举起手中杯子让陈掌门细看,按着萧大师的计划书介绍道:“这是我派山下一位高僧所赠,是他自己烧制的东西,比瓷杯瓷碗也贵不多少,只胜在有个盖子,盛水不易洒罢了。”
“怎么?这不是水精磨制,是烧出来的?”别说陈盟主被吸引住,就连褚少庄主那双眼都似长在了杯子上。褚掌门已喝下不少茶水,露出玻璃无色透明的本相,在他富有技巧的挪动中,正好迎上了外头射来的阳光,绽放出璀璨光芒。
褚掌门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说道:“这才只是杯子,那位大师还会烧制玻璃板,我们队中车厢窗户上,就镶了茶色的玻璃,山上山下的屋子也都换了这般无色的玻璃窗,保暖极好,又能透光。”
“既是佛门大师,又怎不安心诵经礼佛,反倒烧什么玻璃?”褚掌门正按着计划书一步步引导客户问题,没想到人家不按计划来,反倒置疑起了萧大师的身份。褚掌门推销经验毕竟是少,一时想不到怎么引导话题,反被陈盟主牵着,答起了他的问题:“这位智深大师遍诵经卷,佛法精深,早已超脱个人荣辱前途,所以立志要为百姓做些有用的东西。这烧玻璃的法子是他从一本梵文书上看来的,他觉得玻璃于百姓生活大有用处,材料又便宜,烧制工序也不难,便立志将此法遍传全国,让穷苦之人都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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