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月:“你是君子。”
楚暮继续微笑:“所以?”
谢庭月:“所以不可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哦?”楚暮突然欺近,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夫人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在那些事里,我对夫人做了些什么?”
谢庭月:……
算了,和这个人比耍流氓永远赢不了,他十分果断的放弃,目光转向桌上碗碟——
一张脸迅速垮下来。
“为什么又是苦瓜!”
这些天里,因为要清火去燥,吃的是苦瓜,喝的是莲心茶,药里还有黄莲,虽说家里厨娘本事高,最大程序去涩去苦,该苦的东西也甜不了,它不好吃啊!
谢庭月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油腻大肉的东西,可鲜甜小菜还是可以来的么!
然而楚暮相当无情:“只这些菜,你多少能吃进去,别的吃一口就一整天吃不下东西——夫人乖,为夫喂你。”
谢庭月别开头,实力拒绝。
楚暮端着碗,幽幽叹气:“你嫌人家丑,味道不好,可人家长成这样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它也想长成甜的,哄人们开心,可甜了就没办法下火。它纠结良久,好不容易坚定道心,做成饭食,不奢望别的,只求人们能多吃一口,别人却嫌弃不食,你看,它多可怜。”
谢庭月一点也不可怜苦瓜,一口也不想吃,可如此花心思哄他的楚暮……
才更值得怜惜。
谢庭月怔怔的看着楚暮。这个夏天,楚暮身体的确好了很多,但到底是久病之人,为了照顾他,不知花了多少心神,如今为了一口苦瓜,都要哄着他吃了……
算了,捏着鼻子吃吧。
谢庭月味同嚼蜡,把碗里的苦瓜一口一口吃掉。
如此乖巧,好多哄人方法都还没用上——
楚暮看的眼神温软如水,一边满意,一边遗憾。
苦瓜并不很苦,吃下去一点都不腻,回味清香,然而谢庭月还是不满意,心说干脆把药一块吃了得了,省的后面再苦一回。
“药。”
他有气无力的躺在竹席上,一只手伸出,递给楚暮。
“要?”
楚暮怔了片刻,方才抓住那只修长漂亮的手:“白日宣淫似乎有些不妥,但既是夫人要求,就无任何不妥。”
下一刻,他身体欺近,轻轻的吻落在谢庭月唇角。
谢庭月懵了。
啥?
这是什么!
他额角青筋绷起,差点要骂脏话了:“我说的是药,不是这种要啊!”
……
这个夏天,把软软糯糯的夫人照顾的很好——各方面都是,楚暮很满意。
谢庭月或者满意,或者不满意,但不管什么表现,在楚暮眼里看来都是满意的。
谢庭月十分无语。
他也没办法过多表达自己的情绪,炎热让他太难受了。
熊孩子谢庭星自小被哥哥带大,最是知道哥哥毛病,一入夏就担心的不行,还逃课过来小住了好几回。好在楚暮是个能干的,大包大揽了熊孩子的功课,没让弟弟成绩在书院掉队,谢庭月没心思罚人,干脆没管。
过了中秋,八月底九月初,陇谢两家三书六礼各种程序走完,谢茹要成亲了。
谢庭月也早已恢复精神,心内知道,机会来了。
问林氏解惑的机会。
“我陪夫人同去。”
楚暮最知谢庭月想法,办喜事这天,不容拒绝的,陪谢庭月一起去了谢家。
谢家嫁女,处处红绸扎起,鞭炮长鸣,张灯结彩。来来往往都是亲朋贺客,每个人准备了拜贴礼物,以及,一肚子的吉祥话。
谢良备一马当先,在前迎客,笑得满面春风,好不得意,谢庭日站在他身侧,长身玉立,姿态端仪,嫡长子架子拿的足足,父子俩排排站,别的不说,唬人肯定够了。
这场面,和他成亲时一样,又不一样。
至少他成亲时,可没这么多祝福。
手心一暖,是楚暮握了过来:“夫人?”
谢庭月思绪拉回,笑了下:“嗯,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们成亲的那日,你亲自在此迎我。”
那一日,落雪纷扬,大红衣冠的楚暮冲他伸出手,说我是你的夫君,楚暮。
一个笑并一句话,温柔,又坚定。
今日落桂成雨,芬芳扑鼻,楚暮发间夹着桂花花瓣,同样温柔的笑看他。
他们不是今天的新人,却站在一模一样的地方,纵时光交错,有的东西永不会变。
“许是命里注定的。”谢庭月感叹。
他和楚暮,注定要结为夫妻,上天不允许更改。
楚暮听懂了,握着谢庭月的手更紧:“自然。夫人此生,注定要同我白头,我若是不能让夫人幸福,怕是要遭天打雷劈。”
谢庭月讶异楚暮会说这样的话,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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