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念初点了点头,把披帛往脖子上一绕,骑上自行车斜冲上天,原本挂在肩上的素巾就像冬天的围巾一样潇洒地飘荡起来。到了半空,他就将披帛扔出去,化作一片宽阔绵软的鳞状云接在飞艇下,自己提起自行车,顺着飞艇汽球与船舱接缝处划了进去。
这特么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人骑着自行车飞到半空,还用自行车砍开了船舱?
飞艇上的战士们上一秒还看着天空空旷无一物,正适合他们投弹,下一秒艇舱就被神秘人侵入,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精钢的舱体像白铁罐头一样轻易被划开,满舱的人都跟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随之落下,尖叫声飘得半天响。
地面上的人也不比他们受惊少多少。飞艇上部的大气球失去控制,摇摇摆摆地随风朝西北飞去,艇舱里的士兵们落在半空那卷鳞云里,平缓地落向地面。
蒙顿按着卡利的嘴,瞪大一双乌黑的眼睛问他:“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东西,他怎么就上天了,怎么就把飞艇上下分离了?”
岳青峰微眯起眼看向他,眼中饱含着暗示性地说:“那是神为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信徒而展示的神迹。”
蒙顿心口砰砰地跳着,正看到岳青峰有些傲慢疏离地笑起来:“你们口中的命运之子,可得曾到过这样真实的神迹?”
……在金盏花战役中突然出现在国王的亲卫军中,还救了他一命,被认出是国王年轻时宠爱过的情妇的儿子算不算?
反正别说是上天,就连房顶都没上过。
蒙顿彻底服气,老老实实地问:“那你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要我做什么?”
远处那朵鳞云已经飘落下来,连念初骑在自行车上,在一片欢呼礼拜中冲向他们。岳青峰眼中的冷淡在看到他时就融化成了温暖,朝他摆了摆手,随口道:“你只要虔诚地信仰就好,我们嘛……先把这个地方的粉尘和烟雾清一下。”
说着话,他掌心蓦然出现了一枚乌沉沉的子弹,指尖轻弹,没等有人看见便飞进了高空云层中。
点点细雨随即从空中飘落。连念初刚好托着一舱人下来,忽然感觉到雨丝打在身上,连忙把披帛从舱底抽出来,从身上摘下一支莲叶擎到岳青峰头顶,紧张地说:“这地方环境这么差,雨肯定也是酸雨,咱们赶紧上屋里避避,别淋着你跟小莲花。”
岳青峰抓着车把,把他拉到自己腿上:“你的根容易吸收水土,更不能接触这些酸雨和掺着金属、火药的污染土地,还是坐上来咱们一起避雨。”
连念初收起自行车,举着足以覆盖五六个人的大莲叶坐在他腿上,跟蒙顿说:“走吧,我们进城找地方,这里环境不好,一下雨就没法睡了。”
蒙顿撇开目光,捂紧了卡利的嘴答道:“这边的军队是驻守在城外的,执政官和城里的守备军恐怕没那么容易给我们开门。您稍等一下,我带几个人去跟他们交涉。”
几名匆匆赶来的军官不忿地说:“他们不可能开门的!留下的执政官是蒙安带来的,国王陛下年纪大了,他们都恨不能殿下死在这里,他们的主人轻松继承王位呢!”
连念初捻了捻莲叶柄道:“这个简单,我在城上开一道门就是了,你们悄悄进去,把那些官儿都免了,自己占住这一城,先安安稳稳地发展一阵子。”
连飞艇都打了,攻城更没难度。
军营就是贴着城市外墙建的,他选定了一处背后没有建筑的地方,直接在城墙上开了一道五米高的大门。岳青峰用素帛伸进劈开的墙缝里,裹着那片墙壁挪到外面,让其贴墙而立。两人当先进了城,从街上找着一处能落脚的旅店,摇着轮椅过去避雨。
眼看着他们走远了,军营里外的将士们这才敢开口,一边捆着飞艇里落下的俘虏,一边低声议论这两位王子带来的“顾问”。
他们仿佛突然想起,蒙安王子被认定为真正的命运之子前,这位大王子才是被称为命运之子,被全国上下崇拜敬仰的人。
难道是神发现有人假冒他的身份,派遣了使者来保护他?
几名高级军官都涌到王子身边,低声追问他那两位顾问的真正身份,顺便把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将军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卡利咳嗽了半天才顺过气来,嘶哑地说:“王子殿下这是要我的命啊!哈哈哈哈,上主站在我们这边,殿下才是真正的命运之子,我倒要看看帝都里那群人怎么办!那两辆飞艇咱们也不要了……咳咳……”
蒙顿帮他顺了顺气,歉然道:“这两位的身份我不能说,他们的确是为了我来的,将来我必有重归荣耀的一天,追随我的人也能得到世俗的回报。我希望大家明白,凡人的权术和心计在真正的神迹面前不值一提。无论各位与帝都有什么联系,今天的事不得那两位同意,不允许透露给任何人,否则不必等神怒,我就会亲手处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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