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他就遇到大仙儿了?又姓白,又穿一身白……不会是白大仙吧?那个坐轮椅的也是个大仙吗?对了,坐轮椅那个有腿不能走,还坐个石头做的绿轮椅,难道跟白大仙一块儿的柳大仙?
村子里的老人们常讲胡黄白柳灰几位大仙的故事,莫非他就碰上了一个?那他还把柳大仙放进家里,带着弟妹跟白大仙出来买东西,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越想额头上的汗珠越密,两条腿仿佛灌了铅,渐渐落下了步子。连念初看他像是走不动了,便劝道:“你去旁边店里歇歇,我自己过去就行,回头我找你们来。”
不不不,不要迷信!刚才那些说不定都是他自己的幻觉,要真是大仙,干嘛要租小巴车上山,自己本来不就该住在山里吗?而且他长得这么有气派,分明是大城市的人,传说中的白大仙是个老太太才对。
方晴石努力迈开腿往前走,握着凉冰冰的饮料瓶问:“白先生,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就是普通的山里人家,什么也不懂,跟你们这些城里人走不到一路……”
连念初笑了笑,又在他脑海中答道:“刚才不是说了,我是神仙。因为你与我有缘,命中注定是我的信徒,我才特地从上京开车几千里地跑来找你的。”
“可我只是个普通人……”方晴石摸着瓶子手足无措地说:“我也不会说个话,也不会念咒烧香的,传不了你那个教啊?”
不要你传教,只要你自己信我就好了。
长长的马路此时已走到尽头,一转身就能看到农贸市场的摊位。连念初觑见一个没人占的空位,大跨步走过去把麻袋丢到地上,从一只麻袋里掏出雪白的桌布展开铺好。
别的摊位都铺着花花绿绿的垫布,他们这从摊主到包布都一片雪白的,还真挺显眼。
很快就有人走上来问连念初卖什么,他却不急着兜揽生意,而是拎出两个雪白的折叠塑料凳,自己坐一个,另一个扔给方晴石。那个麻袋就像黑洞一样,掏完了凳子还能再掏出绳子、剪刀,之后从圆木墩到大砍刀,从电子秤到零钱盒,除了实在没有钱了,别的样样不少。
马路边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远处的人见这里围了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看过来。连念初最后掏出湿纸巾擦了擦手,才把几个麻袋打开。
麻袋口露出烘干的半透明章鱼片,肥嫩润白的桂花麻鸭、熏得微黄的大块深海鱼,和背面油黄、瘦肉暗红、小琵琶一样漂亮的火腿,还有一袋未经任何加工,肉色淡粉杂着雪白的鲜亮肋排。
大块肉排往雪白的桌布上一排,就有逛菜场的阿姨过来挑。连念初拿起一团小指粗的尼龙绳,绕在两边树身上,拉直拉平了,用小剪子剪出几小段,把石雕般光滑温润的火腿和肥糯的鸭子吊在空中。熏鱼和章鱼片也分别倒在桌布上摆开,红白黄三种颜色细腻鲜明,并不是那种很抢眼的漂亮,却是最能勾起人们记忆中美好味道的颜色。
街上也有不少卖肉和海产的,但这么鲜亮的颜色,这么好的肉质还是仅此一家。围观了许久的阿姨们立刻上手摸着肉和章鱼干,问他这些怎么卖。
连念初刚才铺摊子时就探出神识到周围的摊子和店里看了一圈,记下了这个世界的菜价和重量单位,再比对了一下自己这些货的品质,淡定地标了最高价:“肋排55一斤,火腿整只98一斤,淡干章鱼片70,熏远洋深海鱼128一斤,桂花鸭35一斤。”
蹲在地上挑肉的阿姨一下子都站起来了,不满地嚷道:“哪有这么贵的肉,别人家的肋排才26一斤,你这是要抢钱啊!还有这个火腿,我才市场里买才要55一斤……这鱼又是什么鱼,简直比那个刺身店里的还贵咧……”
连念初拿着两根火腿敲了敲,压下众人的声音,像教师质问不好好学习的孩子一样,冷冽地问:“原生态新鲜散养山猪跟普通的猪能一样吗?这可是吃橡子、水果长大的真正野山猪,肌肉里血红蛋白充足,肉纤维有弹性,都是跑出来的活肉,和饲养场蹲出来的家猪不是一个东西!
“再看看这火腿!真正农家自己熏制的,去年冬天新宰的野山猪,腿肉结实、有劲儿,腌完了拿山里的松枝熏干的——”他握着火腿的左手忽然一晃,指向方晴石:“你们不信问问我身边这孩子,他是咱们奉县大至村的,村子在老山密林里。这些火腿都是他们农家手制的,亲手熏成的火腿,不加任何防腐剂、人工香料,都是他亲手挑捡的,没有一点儿坏的!”
方晴石穿的十分俭朴,甚至有些破旧,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阿姨看着这孩子倒比连念初亲切点儿,纷纷问他这猪是什么猪,怎么做的火腿,怎么就敢卖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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