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啊,我去给您倒水。”宋时雨拉开小姑的手,刺溜一声钻进屋子里。
“还害羞了。”她顺手把小四搂怀里,小四任揉,高兴着呢。
“小三从小就不喜欢被抱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让你家小三也教教北北啊,有好事可别忘了咱们自己人。”一直在旁边忙活的大嫂说。北北是他家老小,他家四个儿子东西南北。
“嫂子你自己问他,他那脾气我可管不了。”刘二花不接这茬,他家那北北人不大事不少,她可不给儿子揽事。
问就问,宋大嫂直接问当事人:“小三啊,你也教教你北北哥写字,你哥可是给你买过糖。”
那是因为他想抄我作业。宋时雨暗想,脸上笑着:“行啊,这有什么难的。您让北北哥每天晚上去我家,带着墨汁毛笔还有旧报纸,我家没有多余的,我就不收您钱了,咱自家人不说那外道话。”
“你就教人写个字还收钱?”宋大嫂音量直接抬了个调儿。
“瞧您说的,我凭什么白白教给他们?就像您说的以后都想挣钱呢,到时我的生意不就被抢了?”宋时雨说得真真儿的,一点儿都不像孩子话。
“那我可还得谢谢你呢,诶呦,你家小三子成精了!”宋大嫂嚷嚷道,这哪里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大人都想不了那么长远呢。
“谢什么,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宋时雨依旧笑的好看,像是完全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宋长菊听着直笑,他这大嫂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就这爱贪便宜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也就是这小三子能说出这种气死人的话,换个人都治不了她。
宋大嫂不跟他讲,直接对着他爸说:“过了十五我就让东东去你家,就这么说定了。”
宋长河好脾气的点头,“来就行。”
老太太嫌他们聒噪,一个劲儿的嘟囔:“都来干什么,都来干什么,乱得我心慌。”
宋时雨无语。这老太太也是绝了,从来对这些个儿子孙子没啥好脸,一个人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手里有粮票又有退休钱,既从来不给他们带孩子,也根本不指望他们来当什么孝子贤孙,过得又独又潇洒,在这年代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所以宋时雨来奶奶家真不多,一年也是有数的几回,就这还招老太太烦呢。
老太太什么脾气大家也都知道,谁也不多说啥,大家伙一起做饭吃一顿饭就各自散了,临行前大嫂子再次强调了自家小儿子去学字的事。
果然,宋时正月十六天没黑就来了,蹭了一顿饭不说,笔墨纸砚就带了一根半秃的旧毛笔,其他全指望二叔家出。
人家话还说的特好听:“我妈说了,来二叔家不用当别处,跟自家一样,二叔少不了我那张旧报纸。”
这话说的宋时雨都想翻白眼,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是不少那张旧报纸,可墨汁不要钱还是粮食不要钱?
他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可就是看不上那副占你便宜还大公无私为你着想的嘴脸。
本来他还想教个三天五天反正以宋时北的性子肯定学不长,可现在他是一天都不像多看。
第17章 省城
想让讨厌的人消失是一个学问,宋小三显然深谙其道。
其实他也没干什么,就是严厉了些,要求高了点,两个小时半分钟不能歇息,一直悬着手腕写字,在墙上。
没错,就是把报纸用图钉钉在墙上,悬腕练字。当然,就他跟宋时。理由也是现成的,桌子小铺不开。
他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三人在桌子上练,地方小,抻不开胳膊,练字效果差,他这样零基础的要练十年才能有个样子。”
宋时北一听十年人都蒙了,上学都不用上十年让他学写字十年?他又不是喜欢得不行,这也太长了,就问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二是在墙上练字,不出三年你能写得跟我一样好。”
他一听这个行啊,三年就能卖对联赚钱,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这两个小时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辛苦。
在墙上悬腕练字跟桌子上那能一样?别说两个小时,十分钟都手腕子酸疼。
第二天手腕子还在酸,筷子都拿不稳,怎么说也不来了。
宋大嫂不服,还找宋长河告了一状,“你家三小子也太坏了,一晚上差点儿没把我家东东胳膊累折了,不想教就不教,有这么折腾人的吗?”
宋长河可不能听人说他孩子不好:“我昨天看着他们练字的,就写了两个小时,两个孩子一模一样,小三教得可尽心尽力,你可冤别冤枉他。”
宋大嫂拿他也没办法,只能铩羽而归。
她一走,宋爸爸就点了点三小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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