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三人皇后之中,她大概是和皇帝关系最为和睦的一个了。她微笑着,拉着贝丝的手说着安慰的话,眼睛里闪动着泪光。似乎真的以为,贝丝因为自己父亲的离去而伤心欲绝以泪洗面,即使被册封为女爵,也仍然弥补不了她心中的伤痕。
贝丝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暗地里却在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阻止自己想要一拳打掉这个啰嗦女人全部牙齿的冲动。
她当然没有动手,但是皇后却突然“哎呀”一声,弯腰捂着自己的小腹,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医生很快就赶来了,贝丝离他们离得很近,他看着皇帝紧皱的眉头和眼睛里的担忧,挑起了眉毛。
皇后没有任何事情,相反,她好得不得了。
她怀孕了。
贵族们纷纷上前来道贺,皇帝激动的握着她的手,亲吻着她的额头。贝丝微微侧过头,看向阁瑞斯王子,他的脸上仍旧是挂着清浅的微笑,但是眼睛的那道光芒,她却是非常的熟悉的。
她还记得的,当自己的母亲得知自己父亲与情人有了孩子之后,也是微笑着,从眼睛深处,泛起了这样的光芒。
盘踞着准备进攻的毒蛇,直立起了身子,跃跃欲试。
贝丝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刻骨的寒意。皇后的怀孕,像是某种催化剂,轻而易举的点燃了无形的引线。
对于贝丝而言,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她摩挲着茶杯上的印花图案,摇了摇头,强调道:“总之,如果可能,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连。”
那种人,已经有一半都处在疯狂边缘了。
乔恩的态度却是比格瑞预想的还要严肃。
“不要接近他,格瑞,那个人太危险了。”
他从来没用过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格瑞说过话。他的态度一向很谨慎,死守着管家的身份不肯逾越,对格瑞的态度更是温和。像这样强硬的态度还是第一次,连贝丝,都不由得略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阁瑞斯王子,格瑞叹了一口气,早在乔恩最初提起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料到的,这个人绝对跟自己在之前就曾经有过瓜葛。
阁瑞斯微笑的看着他,然后突然抬起他的下巴,凑过来亲吻他的嘴唇。温热的舌强硬的撬开格瑞的牙关,舔食着他口腔里还带着浓重血腥味道的津液。
他的动作很轻柔,脸上仍旧带着那抹温柔的微笑。格瑞垂下眼睛,任他亲吻着,却再也不想看到他的眼睛。
帝都花园里那个像花瓣一样柔软的少年,终究,还是会从天堂跌落凡间。在深不可测的命运迷途中,每个人都会被染上不同的色彩,由不得谁任性。
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都要自己背负。格瑞觉得,自己并没有指责或者质问对方的理由和和立场。
阁瑞斯终于放过了格瑞的唇,顺着他的脸颊,舔舐着他的耳朵。格瑞细细的喘着气,侧过头避开他。
阁瑞斯并不在意,他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格瑞,那件事情,我很抱歉。”
格瑞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阁瑞斯苦笑了一声。“乔恩跟我说,那件事情让你忘掉了之前的所有记忆,本来,我以为他是不想我再找你,所以才这么骗我。没想到,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乔恩所说的失忆,是格瑞刚刚来到这具身体的时候所说的谎言。而这句身体死亡的原因,格瑞一直都心存疑虑。因为家人对于他所谓的失忆,不但不紧张,反而都是纷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最终会跟阁瑞斯王子扯到一起。
阁瑞斯看着他,又重新扬起了微笑,问道:“你睡了这么久,现在一定也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格瑞没有回答,像闹脾气一样别过头去不看他。
阁瑞斯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转身离开了。
格瑞看着他离开房间,并且带上了门,立刻从床上下来。没有找到鞋子,他赤脚站在地板上,弯下腰去看查看银链的另外一端。在昏暗的床底下,钉着一根凸起的金属楔子,银链被牢牢锁在上面。格瑞用力的拽了一下,那根金属楔子却纹丝未动。
他坐到床沿,曲起右腿的膝盖,研究着脚腕上的银环。它大约有五厘米那么宽,紧紧的贴着格瑞的脚踝,根本摘不下来。锁孔设计的很隐秘,格瑞摸索了一会才发现了有一朵蔷薇花的花蕊跟其他几朵的手感有些许差异。而系在银环上面的银链,每一环,都是早已经被焊死了的。
除非拿到钥匙,格瑞想着,否则自己是没有办法摆脱这条锁链,从这里顺利离开的。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件很普通的卧房,所有的摆设家具都中规中矩,甚至有些刻意的追求平常。格瑞皱起了眉头,赤着脚走到窗户前,脚腕上的银链在他走动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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