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少爷知道哥哥死讯的那个晚上,丢掉了所有可疑的蘑菇,在厨房里站了一会,晚些时候,他去了夜店,喝了不知道多少不怎么高贵的啤酒,迷迷糊糊的被一个笑容略温柔羞涩的男孩搭讪了,青年煜叔酒后失德,忍不住喋喋不休的用母语和那人说自己的哥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说自己将来打算回国后就给他开一个酒店,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说自己只要偶尔去他那里吃顿饭就满足了,说了好多有的没的,那人只是困扰地听着,渐渐地有点不耐烦了,醉酒的青年煜叔坏心眼地说个不停。突然那人看向青年煜叔的身后,用英语说了句什么,转身就走掉了。
青年煜叔用中文喊道:“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还没说完!!”
有人把手放在他肩头,附耳道:“少爷,有什么话你对小的我说吧。我做你的垃圾桶。”
青年煜叔身形一顿,半醉半醒中警铃大作,会用这样不正经的声调自称“小的”的人,就只有乔承一个。
乔承什么时候来的?他刚才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他有没有听去?他怎么、怎么这么招人烦!!
青年煜叔颇有点恼羞成怒,借着酒劲愤怒地回过头去瞪着他道:“垃圾桶?你、也、配!”挥手给了乔承一拳。
酒吧里不缺少闹事的,也不怕闹事的,两分钟后青年煜叔和乔承便被一起丢弃在酒吧后巷,后面的事情煜叔并不能很清楚的记得,只有几个片段,比如在车上从眯着的眼缝里看到的流光浮影,在浴室被扒掉衣服……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大床上,口渴的要命,睁开眼的一刻意识十分茫然,需要从“我是谁”这样的问题想起,一直回忆到昨天打了乔承为止,之后就再也接不上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渴,忙查看自己的身体——一丝不挂、赤身裸体!
青年煜叔并没有裸睡的习惯,他确定自己不会在醉到那种程度的情况下能把自己扒得这样干净……乔承!
青年煜叔又用某种方法感觉了下自己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是否有异样,还好,谅那厮不至于胆肥到做下那事。
然而,就在煜少爷心情如过山车般转来转去的时候,乔承没敲门就走进来,手里拿着杯水,看到他醒了,张嘴不正经笑道:“少爷!你昨晚太热情了,可把小的累屁了……”
煜少爷额头黑线不止,随手抓过一个砸过去,骂道:“放肆!随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乔承矫捷地闪身躲过,仍旧不正经道:“少爷,您怎么这样对待小的啊?小的昨天鞍前马后在床上服侍您就寝,除了女人,我都没这么尽心尽力给任何带把的洗过澡……”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全裸,不得不躲在被子里,煜少爷就跳起来把他杀了。
虽然很添堵,然而在乔承式的“服侍”下,青年煜叔渡过了哥哥死之后最难过的那个阶段,乔承会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桑老爷子特意交代过,不过即便是煜叔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反感乔承的陪伴了。
当然这还不是爱。爱情什么的,哪里有这么容易?又哪里这样紧凑!
当确信青年煜叔从里到外都恢复差不多了的时候,乔承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少爷烦就躲,少爷需要就顶岗的那个没有多大存在感的家臣之子。直到桑老爷子猝死,家族剧变,内乱迭起,青年煜叔中断学业从美国果断回国收拾大局,那时候陪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是乔承。
在接下来的血拼日子里,乔承及其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煜少爷至一边,力挺他正统继承人的地位,为此,乔家人前赴后继死伤惨重。
煜叔在乔承父亲的墓前郑重承诺:苟富贵,勿相忘。
乔承那时候微笑着说:“少爷,我们只是做了姓乔的该做的事情,不需要您的承诺。”
青年煜叔的心微微一动,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要笑呢?”
乔承道:“不然我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少爷你?”
煜叔道:“难过的话就哭出来也无所谓。”
乔承微笑着说:“好啊。”尽管眼神已经很悲哀了,可是乔承还是没有哭出来。
从那时起乔承就是特别的。
煜叔信任他,虽然不是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深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煜叔是GAY,一切已经注定,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乔承自然知道,他大概也知道了少爷对自己的那一点点特殊的情谊。
乔承并没有表现出拒绝,可是也么有接受,他若无其事,他仍旧不正经地笑,忠心耿耿。
暗恋虽然另有乐趣,煜叔也擅长此道,然而此次他打算妥善解决来着,乔承不是他哥哥,现在不是从前,很多事情煜叔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或者是或者不是,并不需要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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