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容氏子 作者:封玖【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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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幸之至。”
  二人相携至旷野山麓处,月色朦胧,唯闻山间林木婆娑。
  秦恪解下裘氅,铺陈于地。
  两人并肩屈膝而坐,仰观苍穹,共赏星月之辉。
  “大郎可有乳名?”秦恪握其左手,忽问。
  乳名?
  容奚摇首。前世无,今世亦无。
  前世,他的名字是由父母姓氏结合而来,父姓容,母姓奚。
  今世,据原身记忆得知,他之名本为“溪”字,寓意涓涓细流,却为河流之上游。
  然记入族谱之时,不知何故,竟漏去水部,成“奚”字。
  族谱无法轻易更改,便只能将错就错。
  知晓此事,是因原身习字后,得知“奚”字存贬义,遂问容父,容父方作此解释。
  “并无乳名。”容奚往后躺下,双臂交叉,叠于脑后。
  虽面带淡笑,却无端叫人心疼。
  秦恪沉默几息,忽道:“古有神骏,谓之驒奚。大郎之才,堪比马中神骏,令人惊叹拜服。”
  容奚乐不可支,真亏得他搜肠刮肚,以此安慰自己。
  见他心绪转晴,秦恪凝视他道:“不若我替你取一乳名,驒驒如何?”
  “我已成人,何需乳名?”容奚困惑。
  秦恪声音极低,“旁人皆谓你大郎,于你而言,我应区别于旁人罢?”
  堂堂大魏战神,竟在意此般细节。
  容奚暗自好笑,调侃道:“驒驒拗口,换一个。”
  他狡黠一笑,“你身份尊贵,乃堂堂郡王,替我取字不算悖礼,虽未及加冠,你也可私下唤我。”
  秦恪双眸顿亮,思虑半晌,却觉脑中空茫一片,深感不论何字,皆不足以与容奚相配。
  他绞尽脑汁,依旧未得一字,见容奚悠然闭目,神情愉悦,瞬间心如灌蜜,扬唇展颜。
  “大郎才华胸襟,高于苍穹,深于渊海,恕我无能,唯得‘澜之’二字。”
  非涓涓溪流,而是壮阔波澜。
  容奚甚喜,忽坐起,双眸明亮堪比皎月,“秦肆之,‘澜之’甚好。”
  “嗯,澜之甚好。”秦恪笑意轻染眼尾。
  他伸手抚容奚侧颊,目光深邃,缓缓低首。
  容奚正欲闭目,却听零碎足声由远及近。
  秦恪反应极快,单手扣容奚肩背,径直往后仰倒,让容奚趴伏于他身上。
  月色清冷,足音忽止。
  容奚头枕秦恪胸膛,耳际皆是心跳澎湃,他悄然抬首,唯见男人凸起喉结与精致下颔。
  冷香幽然入鼻。
  幸有枯黄灌木遮挡,来者未见两人身影。
  衣物窸窣声不断入耳,有男女低吟之声夹杂其中,容奚陡然震惊。
  这是有人在野合!
  秦恪耳聪目明,听得更为清晰。亲吻、低喘等声音不断侵袭耳际,他怀抱少年,渐觉口干舌燥。
  那对野鸳鸯一直纠纠缠缠,容奚大气不敢出,亦不敢有丝毫动弹。
  良久,云雨终歇,来者相携离去。
  容奚只觉四肢发麻,深吸一口气,欲撑地起身。
  “澜之。”
  寂静旷野处,嗓音犹显暗涩。
  容奚心头一跳,抬首撞入一汪深潭。
  似幽火滋生。
  惊急之下,他忙爬起身,往前迈两步,背对秦恪,颇有几分不自在。
  “肆之兄,回宅罢。”
  秦恪暗恼自己孟浪,手掌撑地,稍一借力,迅速起身。
  “好,回宅。”
  月凉如水,容奚卧于床榻,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至丑时,方恍然睡去。
  迷迷蒙蒙中,似有炙热躯体与他交缠,如至云端。
  翌日卯时,容奚惊醒,顿觉某处湿凉,于羞恼中换上新衣,悄然至井边打水洗衣。
  “澜之?”
  忽闻身后熟悉嗓音,容奚抱盆转身,目露惊色。
  秦战神每日习惯早起锻炼体魄,容奚素来知晓,未料这般轻易就撞见了。
  “肆之兄,我……”
  秦恪目光落于木盆中,似了然一笑,道:“冬日水寒伤手,我替你洗。”
  “不用!”容奚往后一退,目露拒色,“肆之兄且去强健体魄,我自己来。”
  言罢,麻利溜走,如受惊的小白兔。
  说起来,容大郎的生肖确实为兔。
  朝食毕,容奚独自坐于书房,将制肥之法详述于纸。秦恪自去工坊督工。
  须臾,院外隐约传来哭声。
  容奚唤来刘子实,问:“何人哭泣?”
  刘子实正练武,并不知发生何事,遂答:“郎君,仆去问明。”
  不久,刘小少年归来,面染忧色,道:“郎君,是十二郎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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