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李越格矮半个头,微微仰着脸,五官全部隐没在了夜色里,只有声音听上去温柔而有生气,一点也听不出敷衍的意思。
“明天有空么?过来我家。”李越格低声问。
“刚被我妈妈交代去看我爷爷。”因为夜风的关系,两个人都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总觉得一张口冷风就会顺着口腔灌进去。
“代替你妈妈去看脸色?”
李越格很少关心别人的事,但偶尔烦躁没人倾吐的时候李一北会什么都说给他听。对他这种政治世家长大的人而言,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都不足挂齿,因为那根本伤害不到谁的切身利益,只有掌握绝对的权利,才是长远并且稳固的。
李一北听他这么问,咬着剩下的一截烟,连唇角都勾了起来,“你陪我去?这样就没人给脸色了。”
当年他爸妈结婚的时候双方父母一直反对,最后虽然把婚结了,但也和家里人撕破了脸皮。老人很固执,一直都没承认这桩婚事,后来干脆摆出断绝关系的姿态,一直住在小儿子家。
后来他爸爸车祸去世,老人家虽然伤心,态度却变得更冷。他这个孙子也一直不受待见,每次去看老人,叔叔婶婶也一并给脸色,让人很不舒服。
当然,这些都是少年时候的真实情绪了,换到现在,就会觉得有亲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至少还有人一个人让你真心实意地察言观色,认真想去讨好。
“你别自己反悔就行。”李越格回答,捻灭了手里的烟头,顺手搂住了他的腰。
“哎,别,到时候我伺候不起你,变成谁的脸色都要看就麻烦了。”李一北吐掉燃到底的烟,趁着还没尘埃落定之前反悔。
“反正我有时间。”李越格明知道他开玩笑却还认真答应,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里有调戏的意思。
衣领外面的皮肤被冻的很僵,耳垂被含进嘴里都没感觉到太多的温度,但是李越格的身体挺暖,这样环抱的姿势挡住了冷风。李一北侧了一下脸,嘴唇碰到李越格的唇,被温暖的气息吸引,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不算很煽情的动作,但是在夜色的遮掩下,感官主宰意识,倒像是主动的邀约。
李越格吮住他的唇,舌头很灵活地钻进口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舔上他的舌。
李越格很会接吻,不是完全的温柔,夹杂着一点暴戾,似乎每一个亲吻都是情不自禁的冲动激情,吸吮或者舔舐都会给人一种满含爱意的错觉,而且能够极尽所能地挑起身体的快感。这种感觉他一直都记得,以至于后来和别人接吻都有些索然无味。
他有点享受这个吻,即使觉得这样听凭欲望地吻在一起很像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李一北把冰凉的手搂在李越格腰上,手掌贴着皮肤钻到毛衣底下。
李越格被他的手冰得颤了一下,唇上吻得更重了一点。李一北蹭了蹭身下顶着自己的东西,在唇间玩笑地问,“这是要打野战么?”
他还是没改掉招惹李越格这个坏毛病,以前是喜欢和他接吻做爱,常常不分时间地点地撩拨他,两个人玩的很疯;现在是玩笑开多了,习惯性的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越格和他不一样,行动永远比言语夸张得多,他话音刚落,一只手就伸到了裤子里面,虽然是隔着内裤捏在屁股上,依旧感觉到一阵冷冰冷和明显的侵略意图。
李一北心里一惊,急道,“哎,你别乱来。”
他知道李越格做得出来,这个人肆无忌惮起来一直都很让人心惊。
李越格松开他,在他耳朵上亲吻了几下,“每次都是这样,要是和别人玩过火了,你觉得谁都会放过你么?”
李一北靠着墙,垂着眼帘挡住即使在暗夜里也显得黑亮的眸子,笑的有点冷,“和谁玩那也是我的事吧?”
李越格的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很多回忆,他们一直表现得相爱,却总在不经意间露出真实的一面。
李越格很狡猾地没接他的话,只是说,“我们回去吧,站在这里太冷了。”
天空里依旧有烟花绽开的声音,路灯底下有十多岁的小孩子正在放鞭炮,看到他们往阴影底下走出来,被吓到似的尖叫了几声,然后还调皮地朝他们这边扔了几个鞭炮。
李一北双手插在口袋里,情绪并没有因为李越格那句话受影响,即便曾经还是少年的时候,也会假装没听明白地一笑而过。
要和李越格认真的话,这一世可能也是搭进去的结果。
到楼下的时候李一北随意地说了声再见就进了楼道,没看到李越格在他背后变得有阴郁的眼神。
李一北回去时姚婉然还在看电视,看到他进门就问,“是李越格打的电话吧?怎么也不喊他上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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