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和李越格注定讲不通,逃避未尝不是办法。
“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蛋,等会儿烧个汤。”最后还是李越打破沉默。语气如常,给两人都找个台阶下“我妈对味道很挑,还是我来做算了。”李一北洗了下手,卷起袖子准备自己上阵。
李越格也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什么味道,解了围裙丢给李一北,“那行,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饭菜做好端上了桌李一北才去叫他妈妈起来吃饭。
姚婉然精神不太好,反应都有些迟钝,过了一会儿才问他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也没叫她起来。
三个人在饭桌上和以前一样,姚婉然习惯给李越格夹菜,然后问两句别的,自己只吃了一点东西。
晚上姚婉然依然失眠,没有开灯地在客厅里看电视。
李一北抱了床毛毯给她,在边上陪她说话聊天。
他这几年假期回家时间都很少,陪他妈妈的时间更少,平时都只靠电话联系,只是每月固定往家里打钱,买她喜欢的名牌衣服。
姚婉然对时尚奢侈品有点奇怪的依赖感,不会表现得肤浅狂热,但就好像贵妇名媛需要珠宝钻石衬托一样,只有清贫生活的姚婉然,会如同缺水的玫瑰花一般很快枯萎。
他怎么会不需要急着赚钱,他自己的生活,他妈妈的生活,都需要物质来滋养。
第二天一早李一北就听到了楼下的喇叭声。
打开窗子看到李越格的车子停在下面,在灰蒙蒙的天光里影影踔踔的。
第67章 重蹈覆辙
外面是个阴天,李一北没上车,隔着车窗问,“这个时间去医院?”
“昨天约的是个已经退休的老专家,平常都不在国内,很难预订,就算预约好了时间也是他定。我让医院把姚姨的化验单和病历都送过去了,这次应该能有个准确的论断。”李越格打开车门让他上车,“约好的九点,赶紧上车。”
姚婉然上次的疑似癌症最后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李越格这样大张旗鼓,让他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睡意也早没了。
李越格偏过头来看他一眼,“在害怕?我还以为你什么事都不怕。”语气有些逗弄。
“我怕的事很多,何况生病的是我妈。”
“别担心,不会有什么的。”
“谢谢。”
“再认真一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我说这两个字,就不能再真诚点?”
李一北闭嘴不说话了,因为不确定以前是不是真的没和他说过。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停在郊区的一处庭院前,期间李越格还打了好几次电话问路。
见面的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医生,知道说得太专业他们也听不懂,直接说了结果--不是癌,但是上次的手术有细小的肿瘤遗留,有恶化的可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肿瘤长大一点后再进行下一次手术,至于会不会恶化,运气的成份更大一些,而且就算药物能抑制一恶化,价格也十分高昂。
最后李越格留了份谢礼,锦缎的盒子包装古风古味,老人没拆开看就收下了,还留他们在那儿吃了午饭。
回去的路上李一北才问,“你送的什么?回去了我还你。”
其实大多数李越格不管是送他还是送别人的东西他都还不起,但就是这些习以为常,他们才会夹缠不清。
算来算去都是一笔糊涂账。
李越格没看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不要和我算的这么清楚,就算不为你,为了姚姨我做点事也没什么。”
李一北笑笑,“你好像真的长大了。”还是无所畏惧的顽劣姿态,但是给人的感觉越来越老练成熟,也更让人无所适从。
至少他不可能再无赖一样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他们的关系。
如果是这个时候骂一句“按\摩棒,换来的肯定是嘲讽冷笑而非愤怒暴力。
自己看上去一直都占上风,其实是节节败退,看在李越格眼里,只是个爱而不敢的胆小鬼而已,有这样一个对手,他当然敢明目张胆地进攻。
李一北招架不住这样的进攻。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前世今生的种种和内心的矛盾困惑,因为任何行为在李越格那里都只是逃避的借口。
李越格从来不会想他为什么要逃避,他那种无法打击的自信真是让人无力到了极点。
李越格把车速减慢,“北北,我们抽个时间谈谈怎么样?”
“还是老调重谈?”
“你这种态度就该改一改,这几年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对方。”
“你很好,不过我不打算改变主意。”李一北指指自己的胸口,“你知道的,我很难下决心,下了决心也很难改变。”
李越格气得几乎要笑起来,“你到底哪里来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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