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之前蓝抒和老板谈价格,没有从三十万的起价开始,直接给了二十万,态度也很飘,并不说毛料的质地如何,只表示只能出到这个市场价。来之前他查过资料,这两年赌石业并不像刘老板吹嘘的那么景气,缅甸那边老旧的开采场资源渐渐枯竭,新的开采场毛料解涨的几率低,种水成色也大不如前,很多囤货的老板手上几乎都栽了一批料。
如果钱老板也是其中一个,不管他看的那块料是不是极品,三十万拿下都贵了点。原石毕竟不是成品,赌赢之后拿到十倍百倍的差价时才能以市面上翡翠的价值来衡量。
钱老板沉思了一会儿,小眼睛打量面前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这个价钱确实不算亏本,但是他也没有急着出手的意思,就算这两年行业不景气,过了这个低潮期,也是一路看涨的行情。不过他欠刘崇的人情,刘崇既然都把人领来了,他也只能打开门来做生意。
原石切开表面的时候还是一片剔透盈绿,连刘崇都小小地惊叹了一声,但是再往里,颜色就变得浑浊,而且进了黑色的污点,也没什么水头,和表面的质地简直天然之别。
很明显是亏了。
刘老板露出一点惋惜的神情,“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就解出这么一点,不过表面着一层确实是极品,也不算看走眼。”
李一北忽略刘老板拍马屁的胡诌,摇摇头,“就算再厚一层,也和我们要的尺寸差相差太多了。”
“这么大的原石解涨的概率本来就很小,解涨了,那是缘分,解垮了,也是常事,就看什么态度看待了。”刘老板劝他们两句,视线又转到李一北脖子里的项坠上,“你们年纪小,又见惯了精雕细琢的成品,难免看这样的原石价值不大,但要是利用好了,这块料子也不是砖头一块,三成的成本还是能赚回来的。
蓝抒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没关系,我们明天来切另一块。”
等送走两个年轻人,钱老板才坐下来和刘崇慢慢喝茶,“这两个年轻人手笔够大的,还真敢把我这三块石头都解了?”
“有钱人玩的不就是个惊心动魄,年少无知,天高地厚也无可厚非,刚才也钱货两清了,你不觉得要是那剩下的那两块原石要是明天也顺利出手了,能赚很大的一笔?”
“毕竟只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靠得住么?”钱老板还是有点犹豫动摇。
“人我以前没见过,但是挂在脖子上的东西我认识,没错的话好像是曾家的东西,现在是名门大户,往前数几百年还是王孙贵胄,这个假不了,那个姓蓝的看翡翠挺有一套,也是来头不小的样子。”
“就是年纪小,行为老练才让人觉得怪。”钱老板回想起两个男孩沉稳冷静的表情,没找到说得过去的理由,只能归结为钱多人胆大。
刘崇打的算盘其实很简单,他在收藏这一块是半路出家,东西拿在手里他也就能看个质地颜色,往高深了的雕工寓意历史文化上说就完全不行了,曾家是名门之后,还是收藏大家,能结识上这个圈子的泰山北斗,他的事业说不定能达到另一个高度。
要不是这些人家都有个清高傲气的脾性,他出钱把这几块料买下来随便他们怎么切都可以。
蓝抒和李一北计划的最好结果当然是第一次就能解涨,但现实情况是二十万打了水漂,而且还要再解一块原石。这回是真的空手套白狼了,不管结果是好事坏,第一件事,他们得“逃”出这个鬼地方。
晚上他们请刘崇和钱老板吃饭,说家里人听说了这边遇到了有可能解出极品翡翠的好料后近两天会赶过来,要刘老板和钱老板多多照应之类。李一北编的入戏,表情也生动,话题从今天的解石说到自己家生意,从生意说到自己古玩泰斗的“姥爷”身上,多喝了几杯酒都没醉。
回到酒店的时候李一北直接就躺床上去了,蓝抒坐在边上问,“醉了?”
“清醒着呢,就是头晕。”
蓝抒笑他,“其实我们不用这么紧张,我之前了解过,刘崇他们都只是纯粹的商人,也没什么背景,只要解涨一切好说,就算不能自圆其说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一北有气无力,“我现在有点佩服你的自信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
“当然不会有事,最多被当成骗子而已,而且还未遂。”
两人一觉睡到很晚,吃过午饭后在大厅里喝着咖啡等刘老板。
过了约定时间刘崇没到,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高大挺拔,五官轮廓很深,看上去像是混血儿。
李一北在看到青年身后跟着的一群保镖后就开始有不好的预感,蓝抒脸色有些难看地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视线对上走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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