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该知道我军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围城等到另一城的援兵了吧。”
“别告诉我你不会使诈。”
“怎么诈?诈降?”
“那就不是我要想的事了,我比较在意的是,”强压下想畅谈兵法的冲动,郝连昱牙探手伸向苍岚的颈项,手指在喉结上滑动,“如果这一仗是败了,你是心疼你的情人还是更心疼你的霸业呢?”
“听起来你很想我输。”
“我希望你一败涂地,不过是在我手上。”郝连昱牙冷冷道,语气中却不无告诫之意,“如果我是你的话,与其千里奔袭硬取北凌王城泺,不如固守临海海港,等待大军稳步蚕食而进。”
“不愧是南晖右相,不过你也该知道,我现在并有没有那么多的军队可以调动。”
郝连昱牙难得的沉默了,他根本不用问为什么,号称效忠的诸州郡貌合神离不说,南晖的眈眈而视他更是再清楚不过,所以他也根本没有立场来叫苍岚不要铤而走险。
重川滨虽然谓之滨,却离河海相距甚远,它深在雪国腹地,突破重川滨与呈辉构成的一道壁垒,北凌国京都北泺几乎就在眼下。
从重川滨快马加鞭不出半日就可以看见呈辉与皑皑白雪溶为一体的灰白色的城墙。
天刚蒙蒙亮,在飘落的雪花下,高耸的城墙也有些模糊,刀子般的风吹在脸上,城头巡逻的兵士冻得整个手掌快连在了兵器上,连眉毛似乎都结成了冰块。
新兵冯贵柱转了转身子,好让冻僵的脚能恢复点知觉,忽然看见有人影出现在墙头,忍不住大声喝道,
“谁?!”晅军如神兵天降,近在咫尺的消息早已绷紧他们的神经。
来人却并没回答,反是在旁的老兵醒了醒神,大声道:
“参见大将军。”
来人居然就是陵阳拓坤,他看也没看几个兵士,几步踏上城头望着楼下的雪野,脸色铁青地问身后的偏将,
“派出去的探子还没有回来?”
“回大将军,还没有消息。”
“一帮废物!到现在还没消息!浩轩苍岚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临渊到底丢了还是没丢?!若是因为消息延误,兵援不及让临渊被攻破,你们就提头来见我!”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比他的脸色好多少,跟在一旁的守城将领激激灵灵地打了寒战,忙道:
“大将军,临渊遇袭已经是三日前的事,很有可能早已失守,若贸然领呈辉驻兵救援……”
正说着,忽见白茫茫的风雪中一个黑点被什么东西追赶一般仓惶接近,隐约可以分辨那人正是北凌士兵装束。
“重川滨急报!离重川滨城三十里发现晅军正在扎寨!”
“……三十里!”听到晅军如此大模大样的军报,陵阳拓坤气得一抓剑柄,牙齿咬得咯咯有声,“他们居然在重川滨眼皮底下扎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晅寇都这么近了,居然没察觉一点动静!?”
“属下失职!罪该万死!”
守城的将领哪里还敢分辩半分,早就跪了下了来,陵阳拓坤却没发作完,飞起一脚踢在最近的一人胸口,大吼道:
“还呆这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下去准备守城!……等等!”
那人一个骨碌,还没缓过劲,又被陵阳拓坤一声冷笑吓得一哆嗦,忙翻身爬在地上,连声告饶:
“……大将军恕罪!大将军恕罪!”
“给我立刻调集呈辉所有精锐!”
“大将军?”
“怎么能让晅寇这样猖狂下去!这次就让本他们见识本将军的手段!”
“……恕属下妄测……大将军难道是想……率兵出城?”战战兢兢地,副将说话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你觉得率兵出城怎么样?”
“……属……属下以为……我们既是守城……当是等晅寇攻城,届时,与重川滨互相救援……”
“你觉得不该出去是吧?”
陵阳拓坤又是一声冷笑,脸上的暴怒依然不见,反而渐现得色:“本将军正是要出其不意!你这么想,那晅寇难道就不会这么想?再则,他们既然在重川滨安扎,定是着重留心重川滨城中的动静!更何况,从临渊一路赶来他们必是困乏已极,我们以逸待劳,就算不倚呈辉的城门也一样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快去给我备马!”
少不多时,就见呈辉城门噶噶开启,北凌军队在飘雪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疾驰而出。
黎明前漆黑的夜空中,有什么光亮在天边忽明忽暗,若是仔细倾听,便会听到让人寒毛倒竖的杀戈之声隐约传来,熠岩一动也不动,一身戎装上薄薄的一层霜不难看出他已经在外面待了不少时候了,反倒是□的战马好像感觉到传报者的紧张,耐不住刨了下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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