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熠岩将军已顺利攻下沿海的临渊城……”
说到这,何敬顿时一脸喜色,连忙问道:
“大将军,王爷可是有书信回传?都说什么了?到底是怎么过的海?”
沈昊哲面色一僵,他当然不会说信上只是寥寥几句‘吾甚安,然望君挂念,今已取临渊,吾敌知悉必窥吾之君尔,思及此,夜不能眠,甚念。’这不论是谁读了去,都会觉得觉得是封家书。
但想到让他头疼的密函,担忧郁闷之色不由得浮在脸上,取得临渊只是第一步,这样孤军深入始终太过危险,偏偏他又抽不开身去助得一臂之力,这和两年前的情形何其相同。
沈昊哲不说话,何敬自然不敢再刨根问底,霍角却误解了他烦忧症结,
“大将军,如今随行的南晖右相和大司农大人应已有所察觉,不久各地君王诸侯也会收到风声,在长州怕还有晖军,另外无痕公子也不知是否另有所图,属下以为不可不防。”
提到寥落雪,沈昊哲皱了皱眉,不过再觉得此人可疑,毕竟是苍岚亲口应承他留下的,也不便说什么,而且这无痕公子这段时间深居简出,别说落下把柄,要见到他都很难。
稍一思索,也只有暂时抛开此事,等暗地监视的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
“王爷这次并没带走多少人马,若有变数,长州驻军足以应付。而且各地诸侯既然表面归顺,也万不敢在胜负未分的时候胡来,倒是南晖不可不防,霍将军,你去镇守霄城,进出的人若有可疑,可直接拿下。”沈昊哲想了想,又道,“倘若……倘若王爷奇袭未果,我会军报传你,立刻封锁关口。”
一直支着耳朵听的何敬这才算是明白过味来,有些惶惶道:
“这内忧外患的,王爷要是奇袭失败,那不就等于陷在北凌了?”
“何敬,你立刻开始调集长州军队,记得要机密行事。”没有直接回答何敬的话,沈昊哲只是在心底暗道,这一次,断不能重蹈覆辙。
最后一道命令下来,霍角的眼神闪了闪,白净的面皮上却没带出分毫。结集军队做什么?在他看来,毫无疑问是说王爷要是身陷北凌的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来,这个决定他无权置喙,索性装做不知其所以然。
第五十五章 乘风
在甲板上更能感受到海天间的异常,天空黑得像层层重纱压在人的头顶上,风一阵阵大过一阵,推挤着海水撞上船身。
“暴风雨就要来了。”磔单说得很平和,居然没有一点幸灾乐祸之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任何一个经历过暴风雨的船员都不会在遇上它的时候感到庆幸。偏偏有的人就接了一句没遇到过暴风雨的人说的话:
“来得正是时候。”
“正是时候?”磔单说着转身看着苍岚,难掩厌恶之色,就像库克扎不在意苍岚和郝连昱牙的‘玩笑’一样,磔单明显很在意那个‘玩笑’,而且很在意苍岚此时轻浮的语调,“不管你怎么想,不想死得莫名其妙的话最好下帆抛锚和我们的船队搭在一起。”
“那可不行,现在正是顺风的时候。”
“王爷……你不会是又想做什么吧?”觉得大事不妙的雷貄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追上他们的大头领。”苍岚理所应当。
“别小看了海洋,”磔单的脸却瞬间变了颜色,“这可不是贵族少爷玩乐的地方。”
“没办法,谁叫我下了两笔大赌注?”
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方,风从后面吹起苍岚的满头的银发,在这墨色的天幕下更是亮得夺目,他无声地仿佛很是愉悦地笑了,对库克扎道:“准备好船帆,我们要加速了。”
见库克扎听话地跑去准备,磔单已经明白这一次也不是在开玩笑,他看起来很想狠狠揍醒这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要不是隔着郝连昱牙,他可能已经这样做了:
“你疯了吗?!我可不想陪你去死!”
“真遗憾,恐怕你没得选。”
苍岚这么说的时候,一大滴雨点砸了下来,‘噗’的一声打在甲板上,声音很小,却似一个号令,随即就有无数的雨点化成直线连接射到船上,很快连成一片。暴风雨顷刻间就已驾临,而银眸男人那坚硬冰冷的眼神看起来更是好像这海上的暴君已经附在身上,磔单突然感到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让他做不得声,他只能做噩梦一样直直盯着苍岚。
“左满舵!张帆!”
随着苍岚的命令,似可以听到船帆‘蓬’地一声响,风帆鼓涨的黑色帆船在狂风中转了个弯,迅速向左边的桨帆并用船冲了过去!
磔单终于也被惊醒,见这一幕,却是冷冷道:“没用的,我们就算被撞上也不会让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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