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是昏君了?”
苍岚轻笑,陡地拍案而起,喝道,
“朕就是昏君又如何!来人!给我拿下!拖下去杖毙!”
众臣哪里料得苍岚说翻脸就翻脸,都是目瞪口呆。
只见几个卫士持戟而入,架着人就拖了出去,那人大惊之下,还想振声高呼,却被几个卫士堵了嘴,看这那卫士的举动,分明是事先就有吩咐过。
众臣忽地都觉得脊背发凉,一个个泥雕木塑般站着,一心弹劾沈昊哲的人更是如雷轰顶,求情的话都忘记了说。
苍岚也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站起身来,双目中寒光闪烁,和平时淡然的笑容简直判若两人,他厉声道,
“谁还有事要奏!若真是言之凿凿,就同我拿出佐证!难道昨日之事,你们都比朕还要清楚?!朕已言明早有决断,尔等还抗旨不尊!君前泛泛莫须有的罪名,结党乱政!你们是不是全当朕昏庸可欺?!是不是自恃朕非尔等不可,胁迫于朕?!”
“皇上……”
“皇上息怒……!!”
这才惊醒早先的行为已经有逼迫皇帝的嫌疑,而上面那位主儿并不是能受人威胁的,群臣顿时汗出如浆。更有人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随即只听得不断的‘扑通’声响,庭上再没一人站立。
冷笑了一声,苍岚慢慢踱下来,他放低了声音,却仍旧字字清晰,
“污蔑朝中重臣,更在这大殿之上口出狂言,将朕置于何地?若在以讹传讹,封疆大吏该如何看朕这个君王?周遭强邻又当如何轻蔑我大晅?你们这番作为,真是为了朕为了大晅江山,还是为了那直谏不阿的名声?你们实在让朕心寒。”
这话已是句句诛心,这些罪名,在场的谁能担当得起?他们除了发抖,脸申辩都不敢。
苍岚说到这里,却不再往下,转和了口气道,
“都起来吧,朕知道你们多为奸人所惑,一时糊涂。朕即位时日不多,百废待兴,列位臣工为朕分忧,日夜不得休歇,朕都是心知中有数。这次就此作罢,切莫再被人趁此心,谁当赏谁当罚,朕自会有交代。”
说着将最前面的张长翔一搀,温声道,
“若真的为了社稷江山,列位臣工以后还是三思而后行,否者休怪朕手下不留情。”
事情至此,所有人都觉得发了场噩梦,那些立主严办沈昊哲的大臣,更是直觉背上的冷汗被风一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苍岚一番话恩威并重,有人虽隐约觉得太过不了了之,却也觉得,之前的作为实在太不顾及皇帝情面。甚至更有人觉得苍岚这样轻易就作罢,实在是大大的手下留情,还体恤众人辛劳,当下感激涕林。还有欲兴风作浪的见此情形,刚才仗着人多的气势全被消得干干净净,都是诺诺应声。
苍岚打发大殿重臣时丝毫不觉吃力,人的秉性大多如此,又打又拉才能让他们服服帖帖。何况他也没有要沽名钓誉的打算,有的事他不打算去掩饰,只要心知肚明,各留余地就好。
但他没想到,最转不过弯的人,就在身边。
“不是让你带刑夜回来吗?”
苍岚回到皇宫后廷,先就看见冷昼,对方那一脸焦躁,他就知道又有波折,
“还有谁敢拦你?”
“那笨……刑大人也不知被谁教唆……挑拨,说是失了侍卫的职责,应该领罪。”
冷昼恨恨道,大有刑夜不识抬举的意思,那副神气真像小孩子怄气。苍岚早觉这两兄弟看起来有些长幼颠倒,此刻更是深以为然,
“他要领罪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皱皱眉,又道,
“别理会他,带回来便是。”
“属下也曾劝说,”
冷昼很小声地冷哼了一声,
“但他说些什么‘陛下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要服治天下必正法纪’的大道理,让属下向陛下复命……”
“他还真是长见识了……”
只觉一阵头疼,扶额苍岚苦笑,心中已猜出必是有人给刑夜说了什么,
“难道就不会先想想,这么点事我这个做皇帝的都压不下来,那皇帝还是趁早别做的好……”
还待先回招待伯飞的宴席交代一二,苍岚正自嘲间,一个小太监急冲冲地一路小跑追了上来,向苍岚跪倒颤声道,
“皇上,沈大人在宫前除了头冠,上折请罪,称皇上遇袭之时乃他一人所为……!”
“……”苍岚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霍地转过身来。
他本已经拿点主意严办沈昊瑾,杀一儆百以维护自己的威信,之所以没有立刻下旨,不过是等沈昊哲上折子撇清关系,自己也好让他脱身。
却万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沈昊哲将罪名全部承担下来!谋害皇帝的罪名和护卫不力完全是两回事,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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