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留神听着的冷昼终于忍不住插口,一脸郁卒道,
“他竟然假冒我的人……”
之前冷娇娇见到冷昼便是又好一通哭闹,只闹得冷昼又气又急又怒,又怕苍岚看着碍眼直接治个什么罪,于是当场一记耳光下去,小姑娘惊吓过度,当时是不闹了,估计回头更会变本加厉。
“看他熟门熟路的引你家小妹进那院子,应该错不了。冷侍卫,你家小妹还好吧?”
特意加重了小妹两个字,雷貄显然觉得冷娇娇这闹法有趣得很,还想调侃两句,忽见苍岚喜怒难明地抬头看过来,忙陪笑道,
“皇上,微臣虽然不小心又让泽塔什么的跑了,不过可也没闲着……”
说着干咳一声,道,
“皇上交代我的另外一件事可已经有了眉目。”
“说。”
苍岚简单地吐了一个字,又继续去看手里的文书,雷貄也不敢再卖关子,老老实实地道,
“这次与事的人,不少和冯彦晟有过牵连。”
“冯彦晟……”
略一思索,苍岚已经想起一个人来,
“一直辅佐浩轩广安的‘西北驻军大将军’?”
“皇上英明,正是曾和沈大将军齐名的‘驻军大将军’,”
从来不吝啬不要钱的马屁,雷貄先拍上一拍,才道,
“不过自从浩轩广安称帝后,就没怎么听说此人音信,据传已经病死。”
“病死……”
苍岚挑了挑眉,想起此人在长州边境被自己杀掉的情形,却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此人还没死?”两年前在石室中,自己并没有补上那确定对方断气的一刀。
雷貄一愣,脸上涎着的笑渐渐消失,正色道,
“皇上,现在京城驻军可有不少是冯彦晟的旧部——以前回师勤王,对抗在京薛联军的,正是原西北驻军。”
苍岚却笑了,他之所以记得冯彦晟,便是对方不择手段,并且善于隐匿暗中等待时机,他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对手,至少比只知道蛮干的愚人要好玩得多,
“利用沈家老爷子逼迫沈昊哲,确是步好棋……”
“难道真是他在背后捣鬼?”
雷貄咧嘴,本来不错的脸笑得颇为难看,显然是这个推断让他笑不出。
大殿深深,光线不甚明亮,幔帐影影绰绰,似乎暗中隐藏了数不清的阴谋,竟让人觉着森冷。
一身白色是大殿中最光亮存在。
刑夜站在阴影中,凝望着浑身泛着光晕般的苍岚,忽然明白了沈昊哲担心什么,光芒万丈的帝王,身后的黑暗也是同样的浓重。
在自觉前已向着前面的背影走近了几步,刑夜还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只听有人在殿外报道,
“陛下,宓柯求见。”
宓柯跪倒,火烧火燎的开口却是,
“陛下,主人有书信要小人转交。”
“念……”苍岚头也不抬,说完又改了主意,放了文书道,“等等,拿来我看。”
说是信,其实只是一张小纸条,看上去就像是什么紧急联络方法送来的,只见上面几个狂草,几乎认不出是什么的大字,“你竟敢与伯飞睡过?”
苍岚不觉一笑,看来最近宴请伯飞的目的已经达成。
“你就是为了送这封信进宫?”
苍岚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实在猜不透这封书信的内容,不过这显然不是宓柯该过问的事,他飞快地道,
“还有一件事,陛下一直想捉拿的泽塔玛尔今日突然现身,想求见陛下。”
“不觉得你搞错事情顺序吗?”
宓柯一愣,随即理所当然地道,
“主人的书信标明十万火急。”
夏日的热浪总是会让一些人烦躁,特别是在炎热的大漠。
南晖都城阿拉卡,莲花池的粼粼波光,映入池畔建筑阴影中,阵阵微风穿过马蹄形的门窗,却也带着些凉意。
高大空旷的椭圆型尖顶大殿里,叠层成花瓣的精美雕饰,爬满了穹顶与石柱,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华贵。
地上巨大奢华的圆形床垫,郝连昱牙靠在软垫上,身着沙漠民族最常见的群衣,健美的身形大半露出质地轻薄的丝纱,鲜艳的红发披满肩头,说不出的俊美绮丽,哪有半分‘暴病’的样子。
与此格格不入的,就只有主人的怒火。
郝连昱牙一脸阴霾显然让人胆战心惊,几个奴仆远远地伏在殿外,大殿一地碎裂的水晶杯盏也没人敢去收拾。
红发男人反复看着几叠小纸条,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个头巾遮了脸面的人出现殿旁,跪道,
“主人,王山召见了刚刚回来的天弓将军,好像是为了和大晅皇帝的传言。”
“给我滚!再提这事我杀了你!”
郝连昱牙直接从软垫上弹起来,赤着脚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才咬牙道,“……敢假戏真做的话,有你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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