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事,他觉得每个人都很可疑,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睡在床上,这帮进进出出的人,会冒出一个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就像对付十一皇子这样悄无声息!
那个一直都被自己踩在脚下、淤泥一样的野种,竟然成长到可以随便取了自己性命?!
太子看了又看,却怎么也挑不出不同的一个人。
他忽然发现,自己才是最不同的一个。
磨得咯咯响的牙齿不慢慢不受控制碰撞起来,暴怒之后,太子的惊慌可想而知,
“去叫右相廉安来!”
作为拥立太子的人,廉安很头痛,自儿子廉冲口中得知太子名目张胆去羞辱仁王,反被仁王以私通母妃开始。
老天显然一点也不眷顾他,第二天一大早,听说十一皇子暴毙,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而现在,他简直认为太子是一头蠢驴!
太子府出了那种事,太子不去见王上,大张旗鼓的找自己上门作甚?!
尽管廉安以前很满意太子的愚蠢,也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了。
不过他想退已经太晚了,软硬兼施的太子府家丁也不给他这个机会。
廉安忐忑不安地到了太子府,太子一句话,他更是认定对方已经疯了,
“本王要提前动手!”
廉安吓得脚下一软,急忙环顾左右的侍从,额上冷汗津津,
“殿下……何出此言?!”
“叶青岭那小杂种……”
太子焦躁地踱着步,火烧火燎地道,
“你立刻安排,本王要赶在他前面!”
“太子殿下……”
当着如此多人面谈论这些,廉安恨不得将太子敲昏了过去,好在对方还有所顾忌,抬手挥退了众人,
“本王等不了了!准备好人马,老东西一咽气,你们马上处置叶青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宫变
花香,浓郁得像泥潭。
苍岚差点透不过气来,他竭力睁开眼,繁复艳丽的彼岸花映入眼帘,一朵刻在穹顶上的圆形花纹。
花纹当然不会发出这么浓烈的花香。
转动视线,围着石顶上的彼岸花,一圈石柱整齐排列落于地面,满是美轮美奂的雕花,刚好环在苍岚身下的圆形毛毯边缘。极大极厚的毛毯色彩斑斓,和屋顶浑然一体,就像只硕大精致的鸟笼放在石室中央。
一丈见方的石室烟雾缭绕,唯一看似入口的拱门垂着厚厚的紫红幔帐。两粒夜明珠分嵌左右,在镂空的雕花后面发着蓝色幽光,映得四面墙上色泽鲜艳的纹刻华美而妖异。
作为一间囚室,这里无疑称得上豪华。
不过除了角落里小巧的熏香炉,房间里再无他物。
确认那味道是镂空的薰香炉里袅袅散开,苍岚闭了闭眼,掀开缎被翻身欲起,脚上随即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
足有三指粗的铁链扣住脚踝,锁在房间的石柱上,他能活动的范围不足五尺,自然也够不到那一头的熏香。
身上除了锦被,就只有薄薄的里衣,肋下裹着的布条隐约可见,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发现这异常,苍岚皱紧了眉扶着昏沉的头,微一沉吟,抓起枕头一抛,盖住了熏香,然后起身,沿着石柱缓缓移动,重新检视着石室。
还没觉得呛人的香味有所减淡,一个人环佩当啷地走了进来。
“陛下可还中意妾身准备的住所?”
娇媚酥软的女声,除了行冢门主,不会是别人。
苍岚回头,看了眼门口步姿妙曼、脸罩面纱的女人,一言不发。
行冢门主本来还在笑,被大晅皇帝淡然一瞥,忽然有点笑不出来。
他就那么静静站在屋中央,有一丝不耐,更多的是不屑。
冰冷的肤色,冰冷的发,冰冷的眼,在幽暗的石室中寂静而张扬,周围厚重的色彩似乎都被压了下去,变成他的领域!
这居高临下的气势似乎是天生的,但行冢门主却的的确确有种压迫感——和接近笼子里的野兽极其相似的感觉,只要进入对方的攻击范围,自己就会变成被扑食的一方——她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小心地停在铁索长度之外。
按照她的推断,之前下的药该发挥作用了,可对方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
没打算理会女人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苍岚暗中辨认岩石的肌理,大约推断是到了某处山脉中后,便自顾闭目坐了下来。
一边的女人傻站着,看起来像极了战战兢兢伺候着的下人。
过了好一会,行冢门主总算明白不可能得到回应,可她几时被人这么忽视过?仅凭出众的相貌也不可能!这激愤倒为她得问话平添了胆气,
“晅帝,你别忘了……!”
不过她刚出口,见到银发皇帝微抬眼脸,冷冷的嘲讽目光,不由得一窒,狠话卡在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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