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好生威风!”
避让在旁的大汉对着绝尘而去的骑兵伸了伸脖子,大惊小怪地直咋舌。中年人也盯着相同的方向,闻言下意识地答道,
“这可是晅国的大将军,看来传闻晅帝在背后支持仁王……”
他说道这,才发觉说漏了嘴,赶紧把话咽了回去,慌慌张张地左右一扫,再不理大汉的追问,闭嘴就走。
这些事背后的弯弯绕绕,还是提都别提的好!
这议论不得的大将军,自然是沈昊哲。
京王即位,近在王城附近的沈昊哲来的很早,尽管他忧心如焚,根本不想抽身走这一趟,但表明整个晅国的立场,为青岭造势是苍岚的意思,何况有的事已箭在弦上。
“王上,晅国使臣沈将军来贺。”
因为一切从简,汗宫的变化很少,甚至青岭本人也和仁王时并无太大分别,只多了袭藏青色的外袍頍冠,上面湖蓝暗纹流动,领口衬以蒙茸的白色裘皮,简单又不失华贵。
他抬手让沈昊哲入座,视线在对方身上略一停,眼中的期待已变成失望,
“沈将军那边也没有消息?”
“劳京王挂心。”
沈昊哲显然没打算细说,留心四周并无旁人就直奔主题,
“外臣已遵陛下布置,随时可策应京王成事。”
听见代苍岚答谢,话里话外生疏有别的口吻,青岭脸色变了变,明白沈昊哲必是极不情愿在这种时候还要腾出手来帮自己,但他也同样不想分心旁骛,
“他还没回来,我怎能安心对付商家。”
“陛下没告诉京王?”
深深看了青岭熠岩,沈昊哲的脸色反而更难看了几分,
“所有的布局在十一皇子殒命的时候就发动了,请京王不要辜负陛下的美意。”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要这位置又有何用……!”
青岭一噎,接着气急色变,话还没说完,沈昊哲已霍地站起身来,一声断喝道,
“他能出什么事?!陛下成为天下共主岂是偶然,能伤他的人……”
他陡然顿住,握拳深吸一口气,又沉声道,
“我相信陛下必定平安无事,他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声音坚定不容置疑,也不知为了说服青岭,还是自己。
他相信苍岚,他必须相信苍岚,这是他的帝王,重塑晅国的人,哪怕是死而复生的蓝眼将军也不能将他夺了去!
不是苍岚问起,熠岩差点忘记还有一个儿子,只因这是门中的‘秘密’,他们当然不会相认,门主也很少提起,甚至连上一次见面都久远到模糊不清。
所以发觉银发皇帝并不如何在意这个孩子,他也随即将之放到了一边。
或者说,熠岩根本没有去想那孩子的余裕,自从上次违心把苍岚带回来,他就明白自己被做了手脚。
这在门中屡见不鲜,但他不能自制地感到反感,每晚纠缠的梦魇也让他越来越焦躁不安。
梦中总是出现同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这人似乎正身陷险境中,他拼命想保护对方,却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一片通红烙上人影光裸的背脊,伴着嗞嗞的声响,从皮肤冒出被烧焦的青烟,暗红狰狞的伤口随之深深刻入血肉……
他失控地大吼着,那人低垂着的头终于抬起,微扬嘴角绽开一个笑容,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熠岩……如果你不想做一个无名奴隶死掉,就给我活下来。”
是的……他是熠岩……他要活着!为了给他名字的那个人,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熠岩奋力挣扎着,猛地惊醒过来!
……一切仿佛还在眼前,唯有梦中的人影怎么也想不起面容。
没等身上的冷汗干去,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翻身冲出了房间。
“熠岩护法,门主有令,不能让你……”
被安排在门口监视的人见到熠岩,顿时醒了瞌睡,急忙出声阻止,不过撞上困兽般的幽蓝双眼,剩下的话生生没了下文。
熠岩更不想听对方啰嗦,直接一拳打昏了这人,便疾步向着关押苍岚的石室而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从银发皇帝那里印证自己的猜测,一刻也不想再耽误!
行冢最隐秘的老巢整个从山脉内部开凿出,熠岩在长长的石道中折转着不断往上,为避开门人绕行好几个岔口,究竟到了石室附近。
他迅速考虑着如何通过前面重重看守,已放轻脚步做好突袭的准备。
然而他小心地转过通道之际,陡地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和门主身上的熏香极似,又掺杂着与之迥异的淡淡铁锈味!
有人就在附近!
没有看到目标,但无数次对敌中磨砺的本能令他感到危险所在,抬肘向着身旁山壁狠狠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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