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夜身体震了一震,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却依旧僵在那里。
“看来已经不太灵验了?”苍岚趁着泽玛塔尔愣神的一刻,冲了抢到了跟前。
又一次,刑夜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出手了。他难以置信地看见了两个苍岚,明明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像直接代替他的大脑发出命令一般,要让他行动。在混乱中忽然觉得,身后,苍岚对着自己说话的声音,简直就和自己无数次希望的一样……
熠岩与其说是来准备远行的东西,不如说是跟库克扎告别,虽然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没找到库克扎,反而是大祭师的仆人叫他去见布拉,然而在集会的大殿等了很久,老祭师却又不出现了,有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地爬上心头:
“大祭师到底有什么事?”
“请再等一下……我去问问布拉大人……”
仆人不安地行了礼,正要出去,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库克扎居然在这时候闯了进来,气急败坏的样子:
“大哥!大祭师他们让泽玛塔尔去找狼神了!”
没等他说完,熠岩已经冲了出去,但到外面又停下来——外面的石坪上聚满了人。
他稍一停顿,老祭师出现在人群中:
“你要去哪里?我的族长?”
“让开!”
躁动的幽蓝眼睛让阶下的人群往后退了退,但大祭师的说话又让他们停止了退缩:
“我们不能让你去,族长,这个是我们许诺泽玛塔尔的。”
“你们怎么还相信泽玛塔尔?”库克扎也已经跟了出来:“我们被困在狼谷,一定是他诡计!”
“……他确实说服晖军让我们全部回来了”大祭师避开库克扎质疑的目光,顿了一下,又道:“……用异族人的人头换取晖军片刻松懈的方法就算不成功,对狼裔也没什么损失……”
“让开!谁再挡着我我就杀了谁!”
没有再听布拉说下去,熠岩的咆哮充满了愤怒,此刻,再也没人敢去阻拦他,谁也没见过他这样生气的样子。
“族长!你已经把狼裔置于脑后了吗?”
大祭师的斥责不如说是最后的挽回尝试,熠岩停住了,然而只是一下,他又更快地离开。
他从来没把狼裔置于脑后,为了狼裔,他可以不惜性命,但是现在,他可以不惜一切。
刑夜不能出尽全力,因为这个始终没有回头背影也是苍岚,他所熟悉的苍岚,比那个鼓惑的声音更强烈的东西在阻止他。
一直以来,苍岚都把背后留给他——或许只是对自身能力的绝对自信,但对他来说却是完全的信任——他不能对这信任举剑相向,对这个背影,他的剑只能是守护之剑。
听见剑刃下衣服被划开的轻响,就在刑夜不确定有没有伤到那个背影的时候,一个狰狞的烙印出现在他眼里!在那个一向耀眼的背影上!
刑夜死死盯住苍岚的伤痕依稀的后背,但是一个巨大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反复鼓噪着,头好象要裂成两边又拧做一团,无论如何都无法思考……
“刑夜!别停下来!”
就这么短短片刻工夫,泽玛塔尔已经有点手忙脚乱,不由得出声叫道。
刑夜一震,像触动了机簧般猛地抬起了剑,几乎与此同时,熠岩冲了进来:
“岚殿下……!”
声音未落,剑已经落了下去,流动着的寒芒深深没入血肉中,血液似乎被突然截断,微微一滞,然后才顺着剑锋迅速淌下。
第三十五章 别离
“伤脑筋……”
要在丛林中追上遁远的泽玛塔尔对一个不熟悉这里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的,苍岚叹了口气,用不怎么伤脑筋的表情对着熠岩笑了笑:“被你吓一跳,这下人跑丢了,怎么办好?”
熠岩自然完全没有要先反省自己做错事的意思,冲到跟前,焦急地想要确认他是否受伤却不知该如何去做。
一旁,刑夜呆看着苍岚,刚刚发生的一切好象是一场梦,除了那个还清晰浮现在眼前的那个屈辱的印记,他不敢去推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决心誓死保护的人……狂涌的自责堵住了咽喉。这是他的责任,做为一个侍卫最大的失职,即使豁上性命他也不该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请殿下降罪!”
苍岚转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刑夜,除下被割破的袍子,背上的剑伤虽然长,却很浅,远远及不上愈合得差不多的旧伤:
“……起来吧,这次的事先记下。”抬手擦了一下血迹,又道,“以后也别再向我请罪,我想治你罪的时候不用你提醒。”
“……是。”
艰难地站了起来,刑夜不再去看苍岚背上的烙印,因为那个痕迹已经烙进了他心里,他只是低头不会动了般站着,抿紧了嘴唇。苍岚蹲下的身型突然进入视线,惊得他差点一个趔趄。始作俑者却没理会他,利落地把刑夜的裤腿撕开更大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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