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互有减员。不过时间过得越久,鞑靼那边就越绝望。谁也知道,封蔚冲上来之前,肯定派人去找了支援。
在余柏林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左腿上的痛楚,右手虎口也因为多次砍杀而麻木的时候,他耳边终于想起了马蹄声和喊杀声。
援军到了。
马蹄声响之后,援兵很快到来,余下的鞑靼就成了案板上的菜。
但余柏林一直没有放松精神。这种时候若是放松警惕,很容易阴沟翻船。
直到最后一个鞑靼被砍倒之后,余柏林才将刀插在地上,靠着刀的支撑慢慢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呼吸的空气中满是血腥气。
“林……”大宝低头看着余柏林变形更严重的左腿,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想道歉想悔过的话都梗在喉咙里,完全说不出来。
封蔚将刀一扔,不顾自己肩膀上也被砍了一道口子,直接将余柏林背起来:“马。”
一个士兵立刻下马,将马牵到封蔚面前。
封蔚背着余柏林,翻身上马,低头对着大宝道:“带上太子,直接护送回王府。其余人也带去兵营让军医看。让车大夫和所有御医都到王府来。”
“是!”说罢,封蔚让领头的士兵将大宝拉上马,护着大宝,跟在他后面,驱马朝着王府飞奔。
“长青,没事的,别担心。”封蔚哽咽道。
余柏林这时候才重新感觉到左腿的疼痛。他心想,这应该是骨折了。只希望,别是粉碎性骨折,这在古代可不好治。
其他,倒是没什么关系。余柏林毕竟是当过特种兵的人,骨折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只是这具身体娇气了些,希望别落下病根吧。
“没事。”余柏林道,“你也别担心,只是骨折而已,养一养就好了。”
封蔚咬牙,没再说话。
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大宝这时候该吓坏了。”余柏林叹息道。
封蔚没说话。
余柏林又道:“抱歉,是我错了。”
封蔚仍旧没说话。
余柏林靠在封蔚悲伤,明明马背很颠簸,腿上伤口也非常痛,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只潜意识还记得自己在马上,所以抱着封蔚的手没有松开。
带封蔚到了王府的时候,余柏林已经半睡半醒,发起烧来。
封蔚立刻将人抱进卧室,下人们被封蔚和余柏林这血人似的模样吓的不轻,代理总管立刻差人烧水拿衣服。
封蔚亲自将余柏林身上血污擦拭干净,换上新的宽松的衣服之后,自己才去处理伤口。
他的伤口看上去很长,血也流的挺多,但幸好不深,也没有伤到重要部位。
封蔚包扎之后,御医还没过来。大宝不肯换衣服,就坐在余柏林身边守着。看着余柏林已经睡过去,他又不敢出声将余柏林唤醒。
“你先去换衣服,把伤到的地方处理一下。”封蔚吩咐人将大宝待下去。大宝抬起头想说什么,看着封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将头垂下去,乖乖跟着下人下去。
王府也有供奉的大夫常驻。虽然不是专精跌打损伤,但毕竟是北疆,治疗这种伤势是每个大夫的基本功。
封蔚在包扎的时候,王府供奉的大夫已经将余柏林身上的其他伤口进行了处理和包扎,腿上也进行了简单的应急处理。
“如何?”封蔚问道。
大夫道:“余大人身上其他几处只是小伤,已经擦了药,养几日就好了。只这腿……还要车军医看了,才好说。”
封蔚点点头,看着余柏林已经被摆正并且包扎起来的腿,又看了看他潮红的脸:“他在发烧?”
“伤口太大,身体必定会发热。用凉水敷着额头就好,现在不需要吃药。待看过余大人伤口处后再一起煎药。”大夫道。
封蔚接过湿帕子,给余柏林擦拭脸颊的汗珠,道:“你去给太子看看,看仔细些,千万别出问题。”
“是。”大夫立刻退下。
“唔……”
“醒了?”封蔚将落到枕头上的湿帕子重新放回余柏林额头上,“别动。”
余柏林睁开眼,看着周围的摆设,苦笑道:“我晕过去了?这身体倒是真弱。”
“现在才晕过去,你已经很厉害了。”封蔚让人端来水给余柏林润喉,“等会儿御医就来了,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用了。”余柏林道,“对不起。”
“怎么突然跟我道歉?要道歉也该我道歉。”封蔚道。
余柏林想摇头,但额头上有东西,便止住了这个动作:“是我想岔了。若是之前我没有拦着你,大宝也不会轻易被骗了。”
封蔚沉下脸,道:“等你伤好了再说这事吧。”
“好。”余柏林知道封蔚此时心情极差,也不再去提这件事,喝完水之后继续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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