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上,唐修实一点也没有耽误的为凌允除去衣物,抱着他进入早已准备好的温水中,仔细的检查了下身体,见除了一些擦伤、淤青以及脚踝处的扭伤并没有其他伤口,才松了口气。看着凌允的脸色渐渐不再惨白,唐修实小心的为他擦拭干净,给他穿好单衣单裤送入另一边单人床上,将棉被细致的盖在了他的身上,轻轻的在他额头落下亲吻。
“首长!”直升机上的军医走来行礼。
唐修实神色平静的起身,站起身任由医务人员为凌允再检查一遍,他却拿起行动电话,直接拨通了李皓平那里。
“怎么样,小师弟找到了?”李皓平焦急的问,从一个多小时前确定了凌允大概的下落,生怕凌允受到不可挽回的创伤,他就已经上了飞机,打算赶去不夜城。
“嗯,阿允的伤没有问题,你先返回二院,我们最多三个小时就能赶到,刘立丰的冻伤应该很严重。”唐修实沉声。只看凌允的表现就知道,想也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不管这一次的事情刘立丰有没有参与,还是只是半途改变主意,他都会领这份情。虽然直接回武警总院更合适,不过有李皓平在,刘立丰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李皓平一听就知道刘立丰一定做了什么,立即点头,命令随行机组调转。
“首长,病人外伤不严重,不过有点低烧,退烧后休息一下,很快就能恢复。”军医笔直的站立,对唐修实对凌允非同寻常的亲昵态度全然不在意。
唐修实点了点头,问:“刘立丰那里怎样了?”
“很不好,现在还在复温,尤其是腿部。”军医一板一眼的回答。
“报告。”一个武警走来,啪的一声站定,沉声报道:“首长,当地居民说,那里有水洞很深,可以通向山下的河道,最浅的水位也有近一米,岩壁光洁没有可以任何站立的地方。按照刚才初步取得的口供,两人应该是在水洞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唐修实眯起眼,这里丛山峻岭,天黑直升机又不敢靠近,要不是这片山林出现星星点点的灯光,说不定就要等二天全面搜山。只是没想到,凌允和刘立丰竟然躲进了水洞。凌允只是轻伤,一定是刘立丰背负了他。其实也对,以凌允的聪明,当然会猜到如果季屿他们找不到人,一定会折返。只是,已经没有了选择吧?
这一刻,唐修实原本因为凌允遇险的担忧,都转为了熊熊怒火。
“所有参与的人都押解回京都,以危害国家安全、刺探军事机密提交军事法庭。”
“是!”武警转身离开。
唐修实让军医都赶去刘立丰那里,只身坐在床边的座椅上,不错眼的盯着病床上的凌允,看他因为低烧开始泛起红晕的脸颊,手指拂过他微启的唇,忍不住的低头用唇摩挲着。只是几个小时,他却从没觉得如此难熬。
“修实。”刘立安沉着脸站在门口,看见床上相依的身影,眼里焦虑更深了几分。
“安哥,立丰怎么样了?”唐修实站起身走了过去。
“我记得李皓平就是这次配方的研制者,你和他很熟悉?”只是短短的时间,刘立安的嗓子已经哑了。刚才军医已经说了,刘立丰的命虽然保住了,可是那双腿想要保住,恐怕就难了。
唐修实心一沉,立即知道刘立丰的情况果然不妙。“我已经通知他二院等着,一会我们换一架飞机,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刘立安沉默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床上静静熟睡的凌允,伸手在唐修实的肩膀按了按,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
凌允迷迷糊糊的睡着,总觉得有什么在身后追着,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凌允皱起眉,他到底为什么怕后面的人呢,转过身面对不就可以了吗?凌允觉得自己还是有底气的,伸手去摸随身带着的银针盒。
这几年被李皓平耳提面命的,就是一定要有医生的样子。哪怕西医的工具不能带,可是作为师承叶老的他们,是必须随身带着银针。
“‘三根指头、一根银针、一把草药’,小师弟,就只是一根银针,师兄我要求不高吧?”李皓平吊儿郎当的声音深深的扎根在凌允的脑海,可现在,他怎么也摸不到银针,想到师兄魔音穿脑般的念叨,凌允不由着急起来。
“阿允,阿允你怎么了?”唐修实见凌允忽然挣动起来,睫毛微动,光洁的额头渗细密的汗珠,连忙俯下身,以为他做噩梦了。
“银针,银针,我的银针呢?”凌允猛地睁大眼,好不容易对上焦点,就看到唐修实担忧的看着他,原本光滑的下巴冒出胡渣,神色憔悴就像好几晚没睡觉一样。
“五哥,我的银针……”凌允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几分不安,生怕李皓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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