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楼,钱明。凌方平的心砰砰地跳起来,一握拳满手都是冷汗。靠,换了个身体,连心理素质也降级了不成?凌方平一面默默鄙视自己,一面竭力平定心绪,漫不经心道:“每层楼守卫都挺森严的呀。”
扇子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咱们这些兄弟都是小打小闹的顶多配个电棍啥的,人19楼的可都是荷枪实弹,个个都是常帅亲手训练出来的,咱十个也不是人一个的对手。不过据说只有一半是常帅的亲信,另外一半是聂总的人。”
不到半月,常高峰的名字已经如雷贯耳,这个人果然不论是当兵还是混黑都混得风生水起啊。听小弟们谈起他,都是一副敬佩满满的口气,说他不光打架厉害,为人也特义气,弟兄们都很服他管教。
凌方平装出不屑的样子:“那么厉害的能有几个人?19楼有多少守卫啊不知道你就敢吹?”
扇子跳起来了:“你没见过,常帅卫队里的人都很厉害的,我堂哥也很厉害!”说到这里又泄气了:“多少守卫我是不知道,我堂哥酒醒了就再不肯说了。”
谈到这里,话题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凌方平心中粗略有了个底儿,盘算着这两天去十九层溜达一圈,最起码摸清守卫,想办法弄清那个所谓的“重要人物”究竟是不是钱明。
但还没等他去调查,就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信是直接塞到他家门缝里,被魏龙拾到递给他的。封皮上简笔画了个大大的红心,旁边是歪歪扭扭的五个大字:“俞远,我爱你!”
凌方平无语地把信拆开一倒,里面掉出一打安全套和一张白纸。那真的是一张白纸,正反两面莹白锃亮。
恶作剧?谭泽尧?
凌方平盯着纸发了几秒钟的呆,发现那纸虽然很白,但却有水浸湿过的微小的皱褶。隐形字?火烤?水泡?
凌方平想了想,先拿打火机烤了烤。于是,纸变黄了。
……
凌方平又去卫生间接了盆水,放水里之前猛然心里一动。锁上门出去买了瓶碘酒,回来往上一涂,瞬间浮现出满纸淡蓝色的字迹。
凌方平再次无语了。靠,不管这人是不是谭泽尧都绝逼脑残!如果他刚才没有脑中灵光一现,想起看过的革命小说地下党传递消息的方法,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去买了瓶碘酒,那现在这些字全都泡水里绝逼连“阿弥陀佛”四个字也剩不下。
纸上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字迹,详细列出了19楼的守卫人数、布局和换班的时间、方法,并在旁边画了详细的布局图,用红笔标出了实验室的位置。末了说有一样东西将在凌晨一点送来,希望他到楼下接一下。
看字迹不像是谭泽尧,但除了谭泽尧又有谁知道他在打探19楼的情况?这份布局图,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凌方平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等到凌晨一点不就啥都清楚了么?晚上十点半,关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自暴自弃做了会儿仰卧起坐躺床上静待,又一不小心睡着了。
半夜惊醒一看表,0点59分。诡异的生物钟。
凌方平轻手轻脚下楼。深夜的小区很安静,只有小虫绕着路灯嗡嗡乱飞。凌方平等了几分钟不见人影,一只纯白的半大萨摩耶犬从小区门口跑进来,径直跑到他面前,把嘴里衔的袋子撂下就跑了。
凌方平:“……”蹲下来把袋子打开,发现是几袋塑料密封的熟牛肉。凌方平嘴角抽搐地看着袋子内侧的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注意营养”,内心已经明白那位重度脑残君正是谭泽尧,尼玛送这玩意儿至于让他半夜三更从床上爬起来么,还用狗,用狗叼来。
进屋刚想把食物塞到魏龙的二手小冰箱里,手指却在袋底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熟悉的手感让他瞬间判断出这东西是什么,进卧室关上门打开灯,瞬间深吸一口气。是他最喜欢的Glock18,他向往多年都没机会拥有的手枪,枪体大量采用工程塑料轻便却耐用,有特殊模式选钮,向下为射速1300发/分的全自动模式,向上为单发模式,最大可装31发弹匣——也就是说,这是一款可当小型冲锋枪使用的手枪。
凌方平抚着枪默默地想,这么说,谭泽尧知道他蓄意找茬离开他的目的了?这次向他父亲妥协,也是为了替他打探消息?凌方平蓦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闭了闭眼竭力压回眼眶里的水汽。他眼窝本来就不深,当兵这么多年,再变态的训练再危险的任务受再重的伤都没有哭过,却向来对感动这种东西没辙。
没出息!
根据那封密信的描述,凌晨4点换班的时候是警惕最松懈的时候。凌方平头一天晚上藏在17楼的厕所里,躲过了下班前的例行搜查,3点58分,悄悄摸上了1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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