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忙劝道:“别!您的伤还没好,我一个人去就成。前段时日我也出去过,就是没敢走远。”毕竟不放心放小将军一个人在山洞里躺着。
“但咱们现在躲的这个地方挺高的,山下的雪应该早就停了,就我们这处,断断续续下了快一个月,昏天暗地的,我连日子都记不准了。”刘成道。
宋淮知道自己跟去也是累赘,便叮嘱他:“你小心些……若是找到路,你先回去。”
“这怎么行啊?”刘成不赞同,“我肯定得回来,带您一块走。”
宋淮笑道:“你一个人回来,我反倒拖累你,不如回去喊人,再来接我。”
刘成还是不赞同:“怎么也不能把您一个人丢在这,这里没吃没穿,您身上还有伤,这山里还有狼!”
宋淮一噎,他如今的确行动不便,难以自保,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叮嘱刘成:“那你一会儿出去更要小心些。”
“我晓得!”刘成牵起一点唇角,又压了下去,担忧道:“就是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抓到一两只活物……原先压根没料到会困这么久,还以为杀了飞廉就够顶一阵。” 说着话音低落下去。
宋淮一愣,诧异地看向他。
刘成瞧见宋淮的表情,突然想到关键,一拍大腿道:“嘿!您该不会以为我把您的马也杀了吧?”
宋淮抿唇,他原先的确以为,刘成把两人的马都杀了。
刘成:“您的马那么机敏,我哪敢动它!”
“那惊云它……?”
“跑了!”刘成道:“但我寻思着,它应该是找路报信去了!这会儿雪也停了,说不定它很快就能带人找到这!”
他是真心觉得小将军那马更有灵性,才下不去手。
宋淮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不好在刘成面前表露,苦笑道:“那就全指望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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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光帝痛斥齐瑄失心疯之后,还是把龙鹰借给了他。
原本轮休的余有全匆忙赶到的时候,齐瑄已经走了,只有宏光帝絮絮叨叨地骂着他。
余有全实在不放心,传太医前来给宏光帝诊脉。
余有全跟着宏光帝身边二十几年,从东宫一路到承明殿,最明白宏光帝的脾气和秉性。
父子情分这种东西,是陛下在病了之后才在意起来的。
在这之前,陛下待妃嫔子嗣都不曾真正上过心,甚至对于宋大将军,也只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居多。
陛下心里装着家国天下,却偏偏装不下身边人。
如今想和宣王殿下再续父子情分,怕是不大可能。
宣王殿下的心肠,也许比陛下当初,还要冷,殿下连江山社稷都不放在眼中,唯一在乎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为这一个人,父子俩恐怕还有得吵。
太医道陛下身体无碍,且正在慢慢好转,只开了一剂安神药。
余有全放下心,服侍宏光帝喝药。宏光帝稍微顺了点气,再次睡下。
将信送出的齐瑄生生熬到天明,眼中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把前来寻他一块用早膳的齐珩吓了一跳。
“大皇兄……”齐珩心里担忧多过害怕,走上前握住齐瑄冰凉的手,犹豫着如何宽慰他,却被急匆匆闯进来的长康打断。
长康:“殿下!北狄大王子上吊自尽了!”
尸体是一同被圈禁在宗府禁地的狄远和图烈发现的。狄川把床布拧成长条,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
齐瑄到的时候,狄远已经把狄川的尸身解下,放在床榻上。他守在狄川床边,不许禁卫军靠近,看见齐瑄进来,立刻朝他扑过去,却被禁卫军拦住。
“是你!是你们杀了他!”长时间的圈禁磨掉了狄远的骄傲与自信,狄川的死更激发了他内心的恐惧,他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恨不得把齐瑄生吞活剥。
齐瑄冷眼看着他,道:“你们的父王死了,死在你外祖父手里。”
狄远一怔,继而又挣扎起来,斥道:“你胡说!”
一旁的图烈讶异不已,他们被圈禁在宫中的他们,许久不曾听过北狄的消息。
“但是,你的外祖父没能顺利登基。”齐瑄奚落道:“因为,许多部落宣布独立自治,你们的联合政权瓦解了。”
图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而狄远僵在那里,忘了挣扎。
战报这种喜讯能够很快在宫里传开,应是有人传到狄川耳中,不愿苟活的他自裁了。
就冲这一点,齐瑄高看他一眼,愿厚葬之。
但狄远,齐瑄嗤之以鼻,警告他:“你若是安分些,留你一命也罢,若是要闹,本王就送你与你的父王兄长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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