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正常的学校都放假了,这所学校却还有一些孩子在做康复训练。
学校里面所有人都懂手语,因为孩子们都不会说话,所以显得很安静,即使很多孩子聚在一起聊天,也是安安静静地比划着手势,手语打得飞快。只有篮球场上有打球的学生,在运动时会发出一些本能的声音,譬如大叫,只是他们自己一般听不到这种声音。那只是完全无意义的音节。
孩子们对许南山这个外来者又好奇又警惕,看他穿得光鲜亮丽,生得又好看,就忍不住多看几眼。还有人认出了许南山,兴奋地冲他哈哈地笑。
许南山多年看外婆的手语,看是没问题,自己比划时便不太熟练,和学生交流时略有一些困难。
头一天,许南山只在这里待了半天,就溜了。回去后,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生无可恋地对王爱民道:“明天能不去了吗?”
王爱民轻嗤了一声。
许南山当然只是开玩笑。既然是他决定要做的,那他就一定要做好。只是这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不美好。当许南山处在那个学校里时,他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捂住了嘴巴和耳朵,无法说话,耳朵也失去了作用,只能靠不熟练的手语和人交流。
这种感受就好像自己也成了聋哑人。
除此之外,当语训康复室里的孩子跟随着老师,一遍遍地重复“爸爸”、“妈妈”这样的单词,感受发音时喉咙的震动,学习嘴唇的变化,才能用怪异的腔调说出如此简单的词汇时,许南山便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健康的身体都成了罪。
这里面的有些孩子从来就没听到过声音,也无法说话,世界除了寂静就是寂静,生活宛如默片。连风声、水流声、鸟叫声这样寻常的声音,对他们而言都很陌生。
而偏偏大多数孩子却并不怨天尤人,似乎坦然接受了生活加之于他们的苦难。然而在听说许南山是个歌手,会唱很好听的歌时,他们眼睛里依旧充满了向往。
这才是最残酷也最震撼人心的。
许南山忍不住想到乐生,乐生是后天的,他原本是会说话的,那么他在失去声音后的一段时间里,是怎样接受变得残缺的自己呢?乐生有在聋哑学校待过吗,他会和这些孩子一样吗?当他在做康复训练时,一遍一遍重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说话的时候,他有多痛苦呢?
诸多纷乱的思绪让许南山几近窒息,只待了半天就受不住,逃也似地溜了。
下午许南山去了乐如意的公司找乐生。虽然这样的行为或许会引起一些误会,又或许乐生忙起来根本顾不上他。可许南山就是想去见见他。
第28章 豪门恩怨
乐生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不与其他人一起。乐如意还给他配备了懂得手语的秘书,许多信息都由秘书代替他向其他人转达。许南山去之前向乐生打了个招呼,因此到公司时,他并没有被拦下,还被专人直接带到了乐生的办公室。
然而在去往乐生办公室的途中,许南山看到一个大摇大摆的朋克青年。十八九岁的模样,粉蓝渐变的发色,耳垂上是直径1cm的耳扩,用金属圆环装饰着。在明晃晃挂着无烟区的地方叼着根烟。
许南山经过时,朋克青年还冲他挑了挑眉毛,问:“你是……许南山?来找乐生?”
许南山瞥了他一眼,没搭理,被旁边的秘书带着快步走开了。
“他是谁?”许南山随口问。
秘书小声道:“那位是乐经理的弟弟,叫杜远航。”
“……什么?弟弟?”许南山愣了,乐生什么时候又蹦出个弟弟?还姓杜?
推开乐生办公室的门的时候,许南山还一头雾水。乐生正在工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似乎在整理什么表格。看到许南山进门时,抬头冲他笑了一下,便又低下头去,看着电脑了。
许南山冲秘书点了点头,示意她出去。秘书看向乐生,乐生也点头,秘书这才笑了一下,给许南山的倒了杯咖啡,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等外人走了,许南山搬了把椅子,坐到乐生身旁,环住乐生的肩,低头在他额角上亲了一下,说:“你工作你的,不用管我。”
乐生点头。因为许南山在旁边,他甚至发挥出了超常的效率,提前一个小时把工作完成,把秘书叫进来,让她把表格送出去了。之后便没什么事,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乐生抿着唇笑问许南山:“怎么了,为什么到公司来找我?”
许南山握住乐生打着手语的手,指腹捏住他柔软的掌心,而后低头,在乐生的手指上亲了一下,说:“当然是想你了。”
肉麻的情话有时候出奇地有效,乐生先是脸红,随后又浅浅地笑起来,拿了纸笔写道:“对不起,我工作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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