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阿君,你何必逼着自己不信?是不是能说服自己了,你就打算当今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严君语塞了,他真的一点也没设想过眼下这般情形。似乎打从一开始,他就认定了田易没可能同自己在一起。
“你啊……”田易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脸,“若是今日我没逼一逼你,你大约永远把这心思独个揣着,我说的对么?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最初也没想过如今,可老见你这傻子一门心思地关心我维护我对我好,我哪还能无动于衷?”
“我……”原来他露馅露得那么早!
“好了,夜了,陪我睡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田易再也不理会他心乱如麻,吹了灯两眼一闭,硬拉着他在同一张床上并排躺下,然后……真的睡了。
第六四章 我要……
他这头一睡便着,旁边严君却提心吊胆好半晌,才缓缓松了口气。一整夜,他也没找到多少真实感。田易竟察觉了他的心思?田易竟对他也有这般的想法?林林总总的问题在脑子里糊成一团,他才知美梦成真也需要有莫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直到睡着前,严君都还在迷迷糊糊地想:会不会一觉醒来,这一切其实都未发生,只存在于自己的梦境里?
第二天他一个激灵醒来,下意识就往身边摸。果然空无一人,哪怕早有准备,他仍有些失落。可再一细看,他就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
难道……那是真的?
“阿君你醒了?”门在这时被推开,田易走进来就见他一脸茫然,好笑地拢到跟前,“你怎的醒了还跟在做梦似的?快起来洗漱,不是说今日还要去安东尼那边?”
“啊对!”被提醒时候已然不早,便再顾不得去想这想那,严君哧溜一下爬起床飞快弄好一切出了门。
留下田易倚在门边目送他而去,半晌,忽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既然话已说开,认真说来严君还该更松快些,可事实并非如此,因严君总惦记着要保持距离。虽说田七都看出一丝端倪,问:“少爷,严少爷,你们俩……”
“什么!”严君吓了一跳,在看到田易不动声色的模样后才觉着自己反应太大了些,赶紧挽回道,“你说我们什么?”
“我也说不好。”田七却扔出这么句话来,他也的确说不上来,只是觉着自家这二位格外亲近起来,让自己像个外人似的。
田易只意味深长瞥一眼严君,严君知道他是叫自己别放在心上。
其实他们现在能做什么?甜甜蜜蜜卿卿我我昭告天下?严君只要想一想都被肉麻得全身冒出鸡皮疙瘩,田易大约也做不到这样。
*
这日安东尼过来,神神秘秘地掏出厚厚一卷物事塞给田易。严君有些好奇,但又不怎么愿对上田易,难免有些探头探脑。田易却已将那卷东西展开,隔得不近,也能看到上边工工整整地写了好些小楷。
严君更好奇了,“这是什么?”
安东尼得意道:“这是我见有人抄了,只在几家私下传阅的东西,便也给田公子弄了份来。听人说,这很紧要。好象都是什么……大家的文?哦,还有前边历次的考卷!本府官员的程文,还有更大的大官的程文。田公子,你看有用没用?”
如今他与严君交流越来越多,汉话说得也愈加流利,而且不带一点本地的方音。听他这样一说,田易只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
他极是认真地对安东尼作了个揖:“多谢。”
“嘿,田公子别这么客气。”安东尼无可无不可地走了,不当一回事,可在田易,就必须当成件大恩惠。
严君见他神色肃然,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这到底有什么用?”
田易解释给他听:“名家的文,乃至历次考卷,可以让人知道该怎样作文。而官员的程文,你想想,那些考官不都是从官员里产生的么?当然,倒也并非说要奉承并揣摩其意,而是能从中找到针对之处和一些技巧。”
严君这下也了然了,并不是像他所想是作弊,其实是类似于考前划重点之类,叫考生不至于无的放矢。
离开考愈近,大伙也就愈加忙碌,做着各项准备。八月悄然无声地到了,再一晃眼,乡试的日子就在眼前。无论之前用了多少功,流了多少汗,最后的成败便在此一举。
“快看看那考牌备好了没?”考牌是上考场时至关重要的物事,先前获取时,田易就被一五一十询问了姓名年龄履历出身,还有家中三代内是否有娼优皂隶,是否在丁忧期间,户籍在何处,还被在浮票上记下外貌描述。
“……早备好了。”
“那吃食呢?干的也要带些,最好能带个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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