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只觉得严君是在故弄玄虚,才不信他真能做出什么稀奇的玩意,“严少爷该不会只是想喝牛乳吧?要么就是在故意捉弄人!”
“别这么说。”田易正要转身,脚步却蓦地一滞,“……看他那样子,倒让我想起县里的糖酪了。”
“糖酪?”
“县里这些天应是有卖的,田七你想吃么,只是价钱……有些贵。”
“……不是有些贵而是很贵吧。”
“嘿嘿。”田易讪笑两声,改口道,“既然严兄没有说的意思,我们等着便是。”
“哼……”田七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决定暂且罢休,只是到底气不过,还是狠狠瞪了眼浑然未觉的严君。
“好了好了,我看那边的马齿苋长得很肥了,这里也有不少,你扯些添到猪圈那边。你不是也最爱吃么,不如再摘一些过来做菜吃?”
“少爷你不要把我和猪相提并论!你做么?”
“当然是我做。”
“……少爷你就知道拿吃的笼络人。”
“哎?那自然是因为我就擅长做这个,要不然,田七你是想让我写一首诗送你么?比如叶落家童未扫,一心只待吃饱……”
“……还是算了我根本听不懂。”
*
严君丝毫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落到了屋外人的眼里,他在回忆奶油的制作过程。由于没有原料,他只能按照较为原始的方式来。他尝试通过天气的自然作用让牛奶发酵变酸,只是不确定牛奶要多长时间变酸。想了好一会,外面树上的蝉拼了命似的叫,站起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拿着蒲扇使劲扇,可也扇不去满身的烦躁。
等院子里再一次有人走动时,严君忍不住走了出来。
就见田七正在拔地上长的一种草,那草是一节一节的,茎微微泛着点紫红,圆头的叶片却很绿,看上去极是鲜嫩。
“这是什么?”
田七头也不抬就扔来一句,“严少爷你连马齿苋都不曾见过?”他立刻被田易敲了下然后抱着脑袋喊疼。
田易告诉他:“这是马齿苋。”
“我知道马齿苋,但是不知道这就是马齿苋。”严君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硬是多加了这一句解释。
田易全然不在意,“严兄你不清楚也是正常,你家想必定是高门大户,哪有什么机会来吃这样的菜肴?”
严君干脆顺着他的话,“嗯……这草也能做菜?”
“当然能,其实很多野生的菜味道都不错,不说这马齿苋,下回扯些野韭菜,同鸡子一起炒,那可真是香得很。”
“……哦。”听归听,看着那满院子里到处都是的马齿苋,严君有些怀疑。
于是待到田易拿水焯了一下田七摘回的一大把马齿苋,又用油盐炒了,端上桌时,他仍审视地看着那碗菜,不愿下筷。
未曾想到下一刻,田易十分热情地拈了一筷子到他碗里,“严兄,尝尝吧,虽是乡下的野菜,保准它好吃。”
“……好。”严君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送进嘴里。
等咬了一口,他却不由的一愣。这野菜的味道出乎了他的意料,肥厚茎叶鲜嫩多汁,透着点淡淡的酸味,真的不难吃。
再加上另外的韭黄腊肉和清炒丝瓜,这顿饭严君比往日吃得还要多。
吃完回去牛奶还没什么动静,但等到晚饭过后刚一进屋,严君就闻到了一股腐败似的酸馊味。接着就见小猫正趴在罐子边挠,他一下子吓坏了,赶紧过去看小猫。好在小猫腿短没真捞到里边的牛奶,可牛奶明显是坏掉了。
他很不想麻烦田易,但这时候不麻烦也不行了。
听完严君的话,田易思量片刻,却问:“严兄,我想请问,你这到底是想做什么?牛乳虽说不算太贵,却也不便宜。”
若不是夜间天色已暗,严君只怕自己脸皮发烧定会被看在眼里,“我想做样吃的,要先把牛……乳放酸。”
“哎?”谁知田易了略略一寻思,“那不就像是北边过来的酥酪?严兄,不如下回我直接买些酥酪给你可好?”
“好,什么时候买都可以。”
酥酪?难道是奶酪?严君满口答应。何况他也知道此刻是求人不是别人求自己,必须得按捺住内心的焦急。
*
等田易在几日后将那酥酪拿过来时,严君还真吓了一跳。
这酥酪呈乳白色,半凝固状,有些像酸奶,又有些像奶酪。他取来碗和筷子,又取了些水,先放了一块在碗里,添上些水,用筷子上下反复地搅动。碗中半凝固的酥酪逐渐变得粘稠起来,最终分离成一面奶皮贴在碗壁上,还有一层白色的油脂在上面。
尝了一口,虽说味道还有些细微差异,他肯定这千真万确就是奶油。接下来……要是有烤箱就好了,不管是泡芙哈斗或是蛋挞,他都有把握都做出来。只不过现在没有条件,也只能什么简单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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