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自己也觉得好笑,明明当初计划的绸缎庄啊,酒楼啊都可以,就没有想过当铺,自己却单单选了这个。
胤禟看到上个月的收入总额是五百两,虽然不包括支出的钱,却也很多了,那个王少爷果然不会做生意。合了账本,又对着站在他面前的尤管事说道:“每个月月底,账本都整理给我一份,里面要有当月收入的总额,支出的总额。”
“您放心,小的会记得给您送一份。”
“这当铺就还按照原来的方式营业,过一两天我会送人过来,或者也有可能别人送人过来,只要是这里的几个人都可以。”胤禟又叮嘱着。
胤禟收好了契书,几个人开始往回走。胤禟先是谢过了林管家今天特意过来帮忙,又拜托了庆玉回去替他谢过小舅母佟氏。
末了跟几个人说了最后一件麻烦事,“原来的人都可以用,但是里面必须有一个是我们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我还要再送一个人进去。但是这个人不好找,一时半会到哪里找个放心又合适的人?”
胤祺不说了,整日都在宫里;庆玉每天去国子监念书,也不管这些个琐事。嘉玉刚刚把自己的女红,厨艺提高了,管家却还没有管过。一时,几个人都觉得这个问题比较棘手。
这个时候,一直走在他们身边的林管家一听,忽然搭话:“几位哥儿要找人,小人倒是可以介绍一个。”
胤禟转眼看向他,双眼露出喜意,“林管家请说。”
“小人有个远房侄子,名唤苏杨,原来家里也是官宦大户之家,后来家里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上司,被诬陷下狱。连家也被抄了,无奈投靠亲戚。他爹在时,那些人都是正相巴结,现在却无人问津,都说各自有难处。”
说道这里,他双手搓了搓,似乎有些脸红,“说起来,小人本愿意接他去我家里,无奈家里头人不懂事,整日和我闹。看着那孩子在我家里也不舒坦,干脆荐给了小人的东家,也就是主母佟氏。”
“本来亏的主母好心收留,他本就不是下人,让他做那些粗活,他也忍着不抱怨什么。可是旁人总是排挤他,日子也不好过。小人看您想找人,厚着脸皮再给那孩子说几句,他人是很正直的,又念过书,算账也不成问题。”林管家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胤禟,他已经发现,这里愿意做主的就是这位小阿哥了。
胤禟仔细考虑了一下,要是真如林管家所说,人识字本分的话,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于是看向庆玉,经过今天胤禟也知道只要不理会庆玉的玩笑,这个人还是可以托付的。“庆玉表哥,我和五哥出趟门也不方便,到时候就先请你帮着把人送过去,做副管事,先跟着徐管事他们学一学。”
庆玉每每看到胤禟绷着一张小脸,无比认真的说着事情,就忍不住想笑,想捉弄他。刚才当着一群下人,他就忍着没有动手,现在看这小表弟又使唤自己,忍不住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恶劣的笑:“那糖糖也得给哥哥你辛苦费啊。”
说着又去掐胤禟的脸,看胤禟从今天的正经到吃惊,到生气,终于变色,心里说不出的愉快。
第20章 京城年少
夜色如水,明月如盘。
入夜,京城依旧有地方灯红酒绿,热闹繁华。
胭脂楼二楼,斜倚着栏杆,妩媚而妖娆的女子笑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如云的黑发上簪着摇摇欲坠的红花,帕子轻动间楼下的人似乎已经闻到了醉人的香气。那驻足仰望的书生,可是被那明媚的笑勾去了心神?
演乐胡同,是官妓乐队演习奏乐的地方,官员和有钱人都可以来。当然,自康熙登基以来,对于官员狎妓有了诸多限制,所以,官员虽然可见,敢留下来过夜的却不多。
而胭脂楼又是这里最富盛名的“清吟小班”,顶级的风化聚会场所。隔壁的“茶室”虽然只比这里低了一个等级,楼里姑娘们的才艺却差上一大截,所以入夜这里客人明显比旁边几家多。胭脂楼杨老板翘着指头盘算着,有最擅于抚琴的红绡,有“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的雪柳,还有出口成诗,下笔为赋的才女思思,就算素有妙笔丹青的晓云在倚翠楼,仍然不影响胭脂楼的风头无两。
楼里的姑娘们自然也娇贵的很,可是,今天,轻易不见人的三个头牌却都去了一处。
胭脂楼后院湖心亭。
红绡芊芊十指轻抚着琴弦,轻拨慢挑间再回眸已是深情无比;雪柳罗衣水袖飞舞,思思执了酒杯作陪。
轻歌曼舞声中,一曲结束。
“啪啪!”亭里一个青色锦衣的年轻人微笑着轻轻鼓掌,赞道:“红绡的琴,柔绵悱恻,绕梁三日,真可当得这清吟小班第一人呐。”红绡抬头一笑,施施然望了过来,看亭中的人,似是羞怯,似是幽怨,可惜说这话的人终不是自己所期盼的那个。嘴里不忘低声回道:“公子谬赞,红绡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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