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人的声音可以这么好听,简直就是给我带来希望的神。我又有了力量,打开车门,一把将张蒙从车里推了出去,他摔出去的时候被石子搁到了后背,脸上一扭曲,终于是醒了过来。
我说:
“有人救我们了,听到了吗?”
“祖宗!”张蒙手有些哆嗦,骂,“疼死我了,后背都紫了!”
我心说你又看不见,不过看他疼成那个样子,也就不说话了,听着对面轰隆隆的救援声,我终是不困了,站起来跳了两下,然后把车上的吃的都拿了出来。
我的胃口一直很大,这些天被饿小了,因为一吃就想吐,还不如不吃呢。好长时间都没正经吃过饭了,现在饿得直冒酸水,我只好拿出泡面,准备干吃。
干吃泡面很难受,咽下去的时候嗓子都要被被割破了。不过车上的水都结冰了,我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也不想喝。等我咽下去半包方便面,太阳升起来了。
我仰着头看缓缓升上来的太阳,觉得身上暖了些。
石子压得很严,到了晚上那些施救人员才挪出来一条小道,只能容得人侧身而过。这时候天又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降下来就变成冰,恐怕还要有一次泥石流。
张蒙和我把最贵的原石和翡翠带在身上,也不管那辆车和里面的东西了,匆匆从小道里走了出来,连着喝了好几口热水,我喝热水的时候一直在发抖,到了旅馆就发起高烧。
张蒙也冻得够呛,但是他抵抗力比我好一点,吃了药就没事了。我一直烧到三十九度,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发抖。那时候我特别想孟穹,想着这次回去就给他买店铺,要他住到我旁边来。
我在宾馆躺着的时候,张蒙到外面请别人帮他切了石头,不想露富所以只切了两颗,他随便看了看成色,水头一般,但是种不错。如果加工的好,这次外出的损失就都能弥补了。
我看了看,张蒙拿的是比较小、也不是很出色的两块儿,这样都能卖出好价钱,说明这次没白来。
我又在宾馆躺了一天,挂了盐水,第二天才回去。
路上给孟穹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信号不好,结果张蒙说他打通了,我用他手机给孟穹打,就有冰冷的女声念道: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时候我还没在意,只想着他应该有点忙。
我们两个风尘仆仆的赶火车,守着原石生怕被人抢了去,不过就我们两个现在的模样,灰头土脸的,不被人当成乞丐就好了。
坐了好几天的火车,先从云南坐到重庆。两省之间只开了一条道,火车上人满为患,连过道上都是站票的人,只要坐下来就站不起来了。
我和张蒙很不幸的只买到了站票,这些天都是站着回去的,下车的时候膝盖都不会弯曲了。
再从重庆倒车,张蒙说要不直接乘飞机回去算了,我说你带着这包东西,还没上飞机,安检处就把你扣下了。
张蒙哈哈笑,说那还是坐火车吧。
快到家的时候,我又给孟穹打了电话,他还是关机,我心里‘咯噔’一声,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归心似箭了。
最后是楼上的赵叔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听到我这边的火车声,询问我是否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嗯了一声,问:
“孟穹怎么了?”
“你爸出事儿啦!”赵叔叹了口气,扔下这么一句。
据张蒙说,那时我突然就站起来了,面色惨白手指发抖,像是要从火车上跳下去一样。
所以张蒙一把拽住了我,说:“又发疯?怎么了?”
我大脑空白了一瞬间,不知为什么突然又想起前世我死的时候,孟穹的那声惨叫。
好不容易按捺住心里的情绪,我坐下来,吸了口气,声音变得平静。
我问赵叔:“出了什么事?”
第60章 回来了
那一瞬间有无数的想法涌进我的脑海,一会儿觉得孟穹是被车撞了,一会儿觉得他是坠下楼梯。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只是越想,心越凉。
赵叔的讲解让我松了口气。他说,孟穹和别人打架,被关到派出所里去了。
我走了没几天,孟穹就约蛋糕店老板的儿子一起去吃饭。这些年孟穹受了老板不少照顾,又从老板儿子那里低价购买店铺,对他很是感激,就想去这里比较高档的一家饭店请他吃饭。
不过那顿饭还没吃,孟穹就出事了,确切地说,是孟穹开始找事了。
据老板的儿子说,那天孟穹一进饭店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仇人,坐下后还时不时的张望,显得非常愤怒,又愤怒又伤心。老板儿子还等着他点菜,结果孟穹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在聆听别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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